柳氏見威遠侯竟然帶兵來了,又見秋言喻來了,嚇得有些腿軟,此刻才知道後怕,才意識到她到底說了什麼樣的話,頓時又驚又怕地看向明歌。
這女娘是不是能蠱惑人心?她在公府二十年忍辱負重,沒有說半個字,結果她一來,她就全都撂了?
柳氏渾身發涼,想到可能的後果以及爹娘弟弟的性命,渾身一軟,癱坐在地。
明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手中的御賜長劍抵住她的後腰,微笑道:「夫人,事到如今,你以為還瞞得住嗎?不如相信威遠侯,博一個前程?
今日是你此生唯一保命的機會,你若是不說,日後你、你遠在姑蘇的爹娘和弟弟只怕要無聲息地死了,就如二十年前姑蘇城的那場大火!
你若是說了自己知道的,想必威遠侯定會保你全家性命,還保你與國公爺和離,若是威遠侯做不到,相信昭和太子殿下是能做到的。」
明歌看向不知為何到來的眾人,視線越過清俊出塵的風眠洲,冷酷俊美的秋慕白,最後落在昭和太子谷霽身上。
秋玉秀驚喜地站起身來,太子殿下竟然來的這麼快?不對呀,她的女使剛出去沒多久,此刻只怕都還沒到東宮呢。
秋玉秀呆滯了一下,所以,太子殿下,風郎君,還有威遠侯,都是誰請來的?
谷霽上前一步,溫和地說道:「明歌曾多次救孤的性命,明歌所言,孤必定能做到。」
威遠侯看向柳氏,威嚴說道:「有我威遠侯府在,誰也動不了你,還望夫人說出當年的實情,芬兒到底是怎麼死的?」
老侯爺說著,老淚縱橫。女兒的死,是他心裡一輩子的痛。秋言喻說女兒是意外死於大火,可是當時女兒身懷六甲,身邊都是女使婆子,別院裡怎麼可能突然走水,而且當時女兒身邊的女使婆子乃至侍衛全都被火燒死,死無對證。
這件事情如骨在喉,刺了老侯爺二十年,就算死,他也要知道真相。
秋言喻臉色徹底地陰沉下來,目光冷厲地看向柳氏,然後垂眼說道:「岳父大人,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意外,您千萬不要受有心人挑撥。您就算不為自己,不為岳母著想,也要為慕白著想。」
「你住口,不要拿我外孫來堵我的嘴,相信慕白也會想知道自己娘親死亡的真相。」老侯爺厲聲道,顫著手握著銀槍,看了一眼出色的外孫,這些年,若是沒有這個外孫,他和他外祖母早就隨著芬兒去了!
秋慕白面容冷如寒冰,一言不發。
明歌見秋言喻被老侯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眼尖地瞧見蕭承業和蕭繚父子終於趕到,垂眸淡淡說道:「秀秀,讓所有丫鬟下人都離開。」
秋玉秀點了點頭,吩咐所有人離開,丫鬟婆子們身子抖的跟篩子一樣,連滾帶爬地出了院子,走時還將嚇昏的郝婆子也一併拖走了。
等出了院子,眾人心神恍惚,月,月娘子好像在救她們的命吧?
明歌看向柳氏:「夫人,人都到齊了,麻煩您說下當年姑蘇城裡的事情,以及您所知道的全部真相。」
柳氏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
第485章 就是今日
不大的庭院內,積雪未化,檐下掛著一根根一米多長的冰棱,冷風從四面八方灌入庭院,明歌站在廊下,抱著懷中的小暖爐,還能感受到屋內地龍的熱氣,算不上太冷。
天氣的寒冷她尚且能忍受,但是人心的黑暗更能讓人冰寒徹骨。
「夫人既然有所顧慮,不肯先說,那我便來說一說二十年前的事情。」蕭承業上前一步,朝著威遠侯拱手,鏗鏘有力地說道,「當年事發時,我也在姑蘇。」
蕭承業自從明歌打算認父開始,就一直派人蹲守在晉國公府外,猜到晉國公府會鬧上幾日,沒有想到第二日,威遠侯就帶兵徹夜從滄州趕來,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直奔晉國公府。
進來之後才意識到今日的主角不是明歌,竟然是秋言喻。
昭和太子是明歌請來做見證的,風家是明歌的助力,或許威遠侯也會成為明歌的助力。蕭承業看到這一個個局內人,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柳夫人。
沒有想到這樁埋了二十年的往事竟然是從柳夫人這裡先爆發出來的。這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