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還在衡安齋和老夫人辭行。」管事嬤嬤殷勤地答道。這辭行都辭行了一上午,都要到午時了,還未辭行完呢。
秋長歌:「今日府上來了多少波客人了?」
「回娘子,大約五六波了,都是來給大相公拜年的勛貴人家。」
秋長歌點頭,和秋落霜往衡安齋那邊走,遠遠就見正廳那邊聚了不少人,全都是光鮮亮麗的京中勛貴。
「七娘,七娘留步。」蕭璧眼尖地瞅見她,大喜,連忙飛奔過來,「七娘救我。」
秋長歌:「?」
蕭璧飛快拽了她往正廳去,一邊走一邊朝著秋落霜說道:「姨娘,借你家七娘一用。」
梅香趕緊跺腳跟上來:「三郎君,我家娘子要去送大夫人的。」
「送什麼人,先救救我。」
蕭璧急得滿頭大汗,說道:「這已經是今早第七波了,全是來找祖父的,祖父推脫不見,什麼理由都說盡了,就是不走。現在府上能當家的爺們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祖父讓我來招待這些人,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打架懟人,鬥雞走狗樣樣在行,唯獨不會招待人。」
梅香急道:「我家娘子還未出閣,你拉我家娘子做什麼,不如趕緊找人去尋二郎君和四郎君來。」
蕭璧:「早就派人去尋了,但是去的人都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要不是真的沒轍,我也不會拉你家娘子來。裡面都快打起來了。七娘,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蕭璧可憐兮兮地看她。盛京這些勛貴人家,張家和李家結仇,趙家和王家有齟齬,朝堂上誰沒互相罵過架,你參我,我參你的?要說這些和他們蕭家也無關,但是現在人都跑到府上來,吵的喋喋不休的,他是勸也勸不動,拉也拉不開,還要被這些老爺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真是受了一肚子窩囊氣。
要不是祖父昨日叮囑過,關鍵時期,莫要惹是生非,他早就拿掃帚將人全都趕出去了。
秋長歌往正廳里看了一眼,果然見裡面喧譁聲一片,各個都是老爺架子擺的足足的,擺明了沒將蕭璧當回事。
她垂眸問道:「全是勛貴人家?」
蕭璧點頭:「那可不是,最低都是祖上三代勛貴,往上還有皇親國戚的,不比咱家差。」
秋長歌微微一笑,全是祖上蔭庇的閒職。這些人只是頭銜大的嚇人,在朝中其實並無實權,但是能說的上話。
這些人確實適合來當說客。
如今大老爺才因為結黨營私被革職,三皇子被圈禁,消息應該已經傳開了,這樣敏感的時期,朝中大臣自然不敢明目張胆地登門,於是便請這些領了閒職的勛貴老爺們來探老太爺的口風。
請老太爺回去主持大局。
今日才年初五,初八才上朝。看來滿朝文武都很急,但是老太爺卻一點都急,府中老爺郎君們一個個都失蹤了,唯派了蕭璧來招待,不就是看上了他那囂張跋扈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的混不吝氣質嗎?
她垂眸笑了笑。
「若是這些勛貴老爺們再鬧,你就發癲,拿出你在賞梅宴上和四郎君打架的氣勢來,將人都攆出去,罵出去也行。」
蕭璧:「啊?」
梅香:「啊?」
兩人齊齊傻眼。
秋長歌淡淡說道:「晾著也行。我先走了。」
既然老太爺等人都躲了起來,她也用不著去送大夫人表孝心了,回去躺著吧。
蕭璧:「啊?」
蕭璧見她真的走了,急急喊道:「要是我被祖父打殘了,你可得要蕭霽負責我下半輩子!」
秋長歌擺了擺手,笑道:「我負責。」
蕭璧興奮地搓了搓手,好嘞,那他就去大幹一場,橫豎有人負責他的下半輩子!
於是不出半日,蕭家三郎將盛京城內的勛貴人家全都得罪了個遍。耗了一上午的勛貴老爺們全都受了一肚子氣,罵罵咧咧地走了。
「娘子,我在外面看著都嚇死了。三郎君今日可太勇猛了。」梅香灌下一口茶,一臉興奮地向秋落霜和秋長歌說道。
「娘子走後,三郎君進了正廳,指著曹國公的鼻子就罵他為老不尊,一把年紀還納十八歲的良家女為妾室,逼良為妾不說,還將人家青梅竹馬的表哥打成重傷,簡直是有辱斯文,丟了他祖宗十八代的臉,根本不配登蕭氏這樣清貴人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