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都是小傷。」蕭霽懶洋洋地說道,這些對他而言都是小兒科,但是他很喜歡看長歌為他擔心的模樣。
「傷藥在哪裡?」
蕭霽摸出隨身攜帶的傷藥遞給她。
「梅香,取些細紗布來,還有塗藥的工具。」她喊著小丫鬟。
蕭霽指尖若有若無地撫著她,沙啞道:「用手也可以。」
秋長歌哪裡搭理他,等梅香取來細紗布和塗藥的木棒,給他細細上了一層藥,包紮了傷口,問道:「傷口這般深,你都不知曉上藥嗎?」
「忘了。」他是真的忘了,這一天一夜不僅要忙宮裡的事情,還擔心她一睡不醒,於是就真的忘了自己有傷這回事,回來只草草沖個澡,就繼續忙了。
秋長歌冷哼:「雪鴞和渡鴉也不提醒你?」
蕭霽低低地笑:「他倆領了軍棍,傷的恐怕比我還重。」
一個是擅離職守,而且是第二次,一個是他見她不醒,心裡煩躁,所以一併打了。
秋長歌徹底服氣,幫他新換了乾淨的寢衣,低低說道:「往後萬不能如此了。」
蕭霽雙眼隱隱發亮,嗓音有些啞,應道:「好。」
他終於也有了關心他,在意他的人了。
第879章 從流放到國丈
夜間,兩人依偎在床榻之上,秋長歌靠在他懷中,聽他說著端午之夜的驚險。
事情和她預料的相差無幾,皇帝召見三品以上大員,緊閉宮門,此事直接刺激到了六皇子,而蕭霽等人也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多方博弈之下,最終的結果是六皇子成功反了,逼宮。
六皇子逼宮,蕭霽也再無後顧之憂,後面就好辦了,基本是都城衛、監察司聯手對付了六皇子和鎮國公的兵馬,御林軍也反了一半,京兆府和大理寺被勒令不准出門,於是雙方對峙了整整一夜,最後蕭霽險勝,勝在他就是十四年前的先帝太子。
「若非你想到請章太妃娘娘出來,恐怕狗皇帝還不會輕易承認我的身份,沒準會扶持一個假太子出來。」蕭霽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冷笑著。
這十四年來,他每一日都在想,等他掀下身上重重的偽裝,狗皇帝得知他真正的身份時,該是何等的恐慌和絕望,只是事情真的到來時,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年邁老人,他只覺得索然無味。
原來復仇的滋味也沒有想像中多少的痛快,還有狗皇帝哭著要說要將兄長的皇位還給他的時候,他也覺得不如如此。
沒有想像中的喜悅,只是滿身疲倦,唯有回到蕭府,看到她時,蕭霽才感覺到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被人需要被人牽掛的人。
仇恨的果實並不鮮美,愛才是。
「不過,你是如何知曉章太妃娘娘認出我的身份,還將那枚玉扳指送來的?」蕭霽垂眼看她,親著她的小臉。
那枚平平無奇的玉扳指里藏了一份先帝立儲的手書,薄如蟬翼且蓋了玉璽。想必是父皇知曉兄弟有殺他之心,所以留了後招。
秋長歌被他親的有些發癢,躲著他的親吻,低低說道:「章太妃娘娘和我萍水相逢,為何要送我禮物?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十分普通的男人戴的玉扳指,自然是要送給我身邊的郎君的。
她是先帝駕崩後唯一還活著的太妃,身邊還有先帝的御林軍保護,無論怎麼看,這部署都像是先帝的部署。
所以我就胡鬧猜了猜,結果猜中了。」
蕭霽低低地笑,她應該不是猜中的,而是看到了玉扳指里的先帝遺詔吧。他心細如塵,自然發現了那枚玉扳指有被打開的痕跡。
他喜歡的小娘子還真是藏得住事情,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一直沒有說,整日和他同床共枕,竟然瞞著他。
蕭霽俯身在她鎖骨上輕輕咬了一口,見她嬌軀輕顫,還是心軟地親了親,啞聲道:「以後不能再騙我。」
秋長歌被他粗糙的大掌撫摸的有些發軟,心不在焉地點頭:「忘記說了。」
蕭霽失笑,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
男人身子發熱,看著她柔弱無骨的模樣,鳳眼幽暗,手指已經掐住了她的細腰。
秋長歌按住他的手,春水碧波的眼眸看著他:「你身上有傷。」
「已經好了。」蕭霽俯身,將她抗議的聲音盡數吞下。
春日苦短,他才不管那些傷不傷的。
雖說如此,蕭霽到底還是克制了一些,怕她才醒的身子受不住,只一次之後就抱著嬌軟無力的小娘子去浴房沐浴,然後抱著她一覺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