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聰慧過人,實乃當世少有。」陳平張口就來,以舌燦蓮花之術,將劉越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好似不教這個學生是他一生的損失與遺憾,聽得劉越沉默下來,張良嘴角抽了抽。
唯一感覺良好的只有呂雉了,在她心裡,小兒子值得這般的誇耀,看著陳平的神色都變得溫和。
就在此時,張良悠悠開口:「曲逆侯願做殿下的老師,若臣也願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殿內寂靜了很久。
誰不知道留侯不問世事,一心研究養生,陳平心一梗,心道張良是給他添堵來的,這話一定不是真心話!
張良的確在給陳平添堵。
想他從前也是刺殺過始皇帝的有志青年,講究有仇必報,人家把他當假想敵,怎麼就不能報復回去了?他還列舉了自己的優勢,不在朝野,有錢有閒,一看就是上佳的老師人選。
陳平雙眼微眯,這是諷刺他成日忙碌,為了官職奔走?
劉越呆呆地看著兩個俊大叔你來我往,頗有唇槍舌劍的味道,腦中閃過四個大字——吾命休矣。
有韓師傅和蕭師傅還不夠嗎!
眼見呂雉真的考慮起來,劉越急了,每一片臉蛋肉寫著抗拒。他絞盡腦汁地想委婉措辭,半晌,扯了扯母后的衣袖,撒嬌般地喚了她一聲。
霎時,皇后懷中的小仙童吸引了全場目光,兩個聰明大腦的爭鋒停了下來。
猶如選妃的淘汰現場,劉越一一說明理由。第一個乃曲逆侯,胖娃娃冷酷道:「曲逆侯說我長得像父皇。」
陳平:「……」
陳平驚呆了,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小殿下竟然還記得??
雖然是睜眼說瞎話,他還真沒料到,從前的瞎話竟會被小殿下翻起舊帳,在皇后面前公開處刑。他被劉越的記仇震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便瞧見張良笑了,笑得猶如霽月,好看得不得了。
劉越又看向留侯,認認真真道:「留侯的養生之道還沒有入門,千萬不要捨本逐末。」
張良:「……」
捨本逐末這個詞兒,他還是第一次聽,再次認同了小殿下的聰慧。可這都沒有前半句話來的震撼,養生之道沒有入門??
張良微微擰眉,若說之前進宮是為了興致,如今他收斂心神,真正準備聽劉越說出個所以然。養生可是他引以為傲的法門,為此刻苦鑽研,早睡遲起,這都不算入門,入門是什麼?
劉越仰頭看他,幽幽道:「養生真正的入門,在於保溫杯泡枸杞。」
此話一出,張良久久靜默。
枸杞他知道,保溫杯又是什麼?
留侯在百官心中,一向是運籌帷幄的代名詞,他也不能當著皇后的面直問,還要不要面子了。
詢問的目光看向陳平,陳平也不懂。被記仇的曲逆侯幾乎化成了一座雕塑:「……」
他還想說他也擅長養生之法,嘩啦一下能把留侯比下去,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他們都被小殿下難倒了!
當一顆腦袋聰明慣了,便不允許世上有他不知道的東西。打定主意回去瘋狂翻書,陳平不好意思再提做劉越的老師,半晌,擠出一個笑容,退而求其次地暗示:「臣斗膽,不知殿下還缺不缺啟蒙師傅?」
呂雉算是發現了,曲逆侯是非要教越兒不可。這個發現讓她微微一笑,不論陳平目的為何,越兒是切切實實的受益者,陳平擅智計,且常有詭道之謀,越兒若學到幾分,坑人不在話下。
為人有時要「正」,卻也少不了「私」。這個私並非陰私,為帝王者,又有幾人是光明君子?
可惜盈兒天性那般,又固執地掰不回來。如今越兒尚小……短暫地出了會神,她摸摸兒子鼓起的胖臉蛋,含笑開口:「既如此,曲逆侯不如做越兒的智計師傅。」
陳平有些怔愣。
萬萬沒有想到,皇后替他們打開了新思路——智計師傅?難不成還有武學師傅,經學師傅,養、養生師傅?
他沉吟一瞬便應諾下來:「臣聽旨。」
再次瞥一眼思索保溫杯的留侯,陳平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這回還是我贏了。
淮陰侯到底如何,他也沒了探究的心思,左不過一個囚禁,或是以庶人身留得全屍,與拜相的前程相比,哪個輕哪個重,他又不是傻子!
放在劉越眼中,那就是大尾巴狼似的笑容。
可是母后都同意了,他還能反對不成。母后的心意不能浪費,否則天打雷劈,胖娃娃哼哧一下,小小聲地開口:「母后,我能帶新師傅逛逛我住的地方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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