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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食材,不拘銀錢,兩人將喜歡的都點上了一遍。本來以為今日來了這麼多食客,得等上好一會兒,胡縣令將菜單遞給阿余,飲子喝了一口,手裡的杯還沒放下,阿茂就端著鍋子出來了。

銅鍋放在桌中間,用帶著火星的活炭將木炭引著,鍋里的湯底慢慢地沸騰起來了,酸菜白肉鍋底金黃乳白,湯清味淡,酸菜脆爽咸鮮,豬肉細膩肥嫩,涮什麼都是神仙味道。

酸菜軟爛,白肉肥腴滋膩,胡縣令剛想夾第二筷子,阿鯉已經托著木盤上食材了,同時端上來的還有兩人的蘸料碟。

放在胡夫人面前的是麻醬碟,拳頭大小的白瓷碗裡,頂端撒著滿滿的花生碎,用筷子輕挑,底下以麻醬為主,暗紅腐乳慢慢暈開,像鍾乳柱里的雲紋,韭菜花梗細長,提味卻不嗆人。

油碟里的香油底沉著蒜泥,愛食辣的再淋上些辣油,加上荽菜末、蔥花攪拌,裡邊的糖化了,只食起來有絲甜味兒,還能捕捉到它的蹤影。

涮熟的肉片往油碟里一滾,肉精薄,香油可以給食物降溫,糖又鎖住食物的鮮,一口下去便打破了人們對火鍋的質疑,一筷子接一筷子停不下來。

胖高點的羊蠍子火鍋,裡面的羊脊骨隨著熱湯上下翻滾,已經熟到脫骨的肉可以直接食,湯底滾燙辣紅,帶著些微麻微辣,滋味醇厚,他與瘦陳喜辣,兩人不約而同點的干碟。

干蘸碟雖單薄,口味卻是最厚的,掛著湯汁的黑魚片往碟子裡滾一圈,食材掛著滿滿的料,先充滿口腔的是花生碎的香、芝麻粒的油、白鹽的咸、辣椒麵的辛,花椒的麻,鮮嫩的魚片並這些味道,也變得霸道起來。

萬物皆可涮的火鍋,能食的、能找到的,當然是一股腦往裡丟。鳳爪彈嫩,與爆辣的川渝火鍋乃是絕配,雞爪在嘴裡耍上一圈,食客額頭爆汗,舌根子辣的哆嗦也不停,盡情享受大麻大辣的快感。

大眾食客對豬肚、豬肝、豬肺、郡肝、鴨掌、黃喉、豬血、豬腦花、鴨腸、肥腸等這些不入流的「下水貨」接受良好,尤其是嘗過「五彩豬腦」的胡家夫婦,火鍋里的豬腦花被賦予了更多滋味,胡縣令稱讚道:「腦花嫩似豆腐、細如油脂、盛過羊髓」。

老北京銅鍋固定搭檔是豬肉,滾肥的豬肉裹上麻醬,斟一杯滾燙的新酒,京都人刻在骨子裡的基因一下就被喚醒了。

就連一向追求「素食主義」的才子李漁,也迷上了肥豬肉的「甘味」,鮮筍與肥豬肉煮成一鍋,甘味融入山中之筍,就變成了文人心裡矜貴的「鮮」。

這股鮮味還真是收穫了不少文人的喜愛,最先帶動這個浪潮的還是寧王,作為地道的京都人,到飯館毫不猶豫地點了京都銅鍋,光點肉食顯得俗膩,故而寧王勉為其難地點上了幾份時蔬,黃瓜片清新、菠菜鮮甜、冬瓜軟爛、生菜爽口、藕片梗揪,即便火鍋味厚,也蓋不過其原味。

唯有山筍的本味與肥肉的甘合為「鮮」,將銅鍋的滋味發揮到極致,寧王大喜,食三碗筍捧腹而出,為其作詞:「筍味難覓,厚酒肥肉,至清至濁,百味滋榮,縹緲飛天苦尋摯鮮。」

故而,人人都想將寧王的摯愛滋味品上一品,眾人驚覺:「果然鮮美!」如此,成功掀起了一股「銅鍋鮮」的浪潮,就連後山的筍芽都要被拔光了。

任憑城中的人如何沉迷銅鍋,陸離只聽福珠的推薦,選了奶白的豬肚雞鍋底。

陸離在馬背上顛簸數日,最需要一道清淡的鍋底來撫慰,只是菌湯鍋底被點完了,不然,香蕈入清水煮沸,散發的淡淡菌香療愈脾胃,用飯的同時還能養胃。

羊肉片瘦韌、豬肉片肥嫩,香脆小酥肉泡了湯汁,軟的沒了骨頭,肉腸有腸衣的保護,還是一如既往的彈牙,炸豆腐泡兜滿了湯底,滿嘴爆汁,嫩豆腐軟而不爛,滷肉的咸被中和了,鵪鶉蛋卻掛上滷味;河蝦鮮甜、木耳厚朴、茼蒿清爽、豆芽脆潤,福珠怕陸離食不飽,讓阿余又上了好些主食:手擀麵、寬粉、米飯統統端上了桌子。

最後,陸離飲一碗提前盛出來的豬肚湯,綿滑醇香,清爽不膩,提心弔膽的忐忑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家的歸屬感。

食完火鍋,免不了沾一身「鍋氣」,陸離用完飯,自行去後院的僻靜處透氣,望著空中那輪殘月,才發覺中秋已過月余,未免不生出「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的惆悵。

福珠見他頹喪的模樣,心中自是不愛多事,還是忍不住過去道:「殘月疏影,心中難免悵惘,不知陸公子為何啊?」

陸離低頭,入目的便是小娘子流光的眼睛,眸光璀璨如星子。

此情此景,陸離內心無比奮然,他摸索著袖子裡藏了多日的金釵,心裡反覆鬥爭,忍不住將昝釵握在手中,鼓起勇氣塞到了福珠手裡,

福珠趁著月光細看,陸離給她的是一副金花卉釵,釵尾的花瓣團簇,流光溢彩,本想誇讚師傅好手藝。突然,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陸離:「公子為何意?」

簪釵自古便是相期始終的「正妻」信物,女子佩戴於發間,貼近皮膚,朝夕耳鬢廝磨,故有「朝暮伴君畫搔頭」之意,所以福珠第一反應便是將昝釵塞回陸離手中。

陸離順手接過,沒有塞回福珠手裡,只是將簪釵輕輕插在福珠的發間,看向那副璀璨的眸子道:「只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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