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丁川崎拿起來仔細看了看,丟進嘴裡痛快咬了一大口。
他那張嘴並不大,又缺乏自知之明,迎接食物不自量力,嘴邊總會留下殘渣。pesche粉紅色的餅乾屑粘在他嘴邊,跟隨腮幫子的鼓動輕微起伏。
嚼著嚼著,他忽然頓住,想起什麼似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等常山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抬手幫他揩掉了餅乾屑。丁川崎偏過頭躲開,臉上是訕笑,嘴上還用那種俏皮語氣說著「謝謝啦」。
常山垂下眼睛,覺得口乾舌燥,喝了一口杯里的酒,又舔了舔剛剛被酒水濡濕的嘴唇。
這天晚上沒能睡個好覺。後半夜雷雨驟至,睡夢中朦朦朧朧聞見丁川崎身上的氣味。一些沐浴露和身體乳結合起來的糾纏香氣。以及他身上那種勝過陽光直射的烘熱的體溫味道。
常山被熱醒,入眼是一片黑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在偶爾砸下來的電閃雷鳴里像沉在水裡的浮木一樣時隱時現。
他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軟,二人交換的氣息里還有先前bar里殘留的酒香。
丁川崎真的在吻他。
他趴在床邊,用一種跪拜的姿勢,由於要穩住上半身的懸浮狀態而從僵硬的骨節里發出細微的咔擦聲。
他在黑暗裡小心翼翼琢磨常山的雙唇。觸感是濕涼濕涼的,像雨水一樣,又有一點沒能被雨水澆滅的火星般的溫熱。
「你……」
常山一出聲簡直比驚雷還嚇人,丁川崎猛地彈開,癱坐在地板上,好像被做了錯事的人是他一樣,滿臉的不可置信和驚慌。
常山摁開床頭燈,起身去扶他,被他連連擺手拒絕。
丁川崎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膝蓋,臉埋了一半在臂彎里,剩下的半張臉眼睛斜視看向一旁的地面,不與常山對視。
常山無奈,俯身依著他蹲坐在他跟前,伸手去扳他的手,他卻反而縮成更小的一團。
常山深吸一口氣,確保自己的語氣里沒有半分貶義的責備,輕聲問他:「你之前說的那部電影,我查過了……你喜歡男人?」
他想也沒想就搖頭否認:「不喜歡。」
嘴上的觸感猶在,常山抿抿唇,又試探著問他:「你喜歡我嗎?」
「我才沒有喜歡你,」他說,「真理之口咬過我手的。」
「可你剛剛……」
「對不起,」他跟著搶答,「我好像喝醉了,眼花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