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的聲音如同潮水一般湧來,令人心生溫暖。
莊雨眠掀開馬車窗戶上的帘子,看到外面的人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層又一層,眼中儘是對他們的挽留與感激。
「裴將軍莊姑娘,謝謝你們守護了寧山縣,歡迎下次再回來。」
「裴將軍莊姑娘,寧山縣永遠歡迎你們。」
感激聲湧進了莊雨眠的耳中,她心中感動,不斷地向外面揮手,向他們道別。
裴頌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莊雨眠和寧山縣的人道別,因為激動,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像是塗了上好的胭脂,令人陶醉,他不自覺地轉移了視線。
裴頌安和莊雨眠就這麼熱熱鬧鬧地被送出了寧山縣。
從寧山縣一路向東南方向出發,途中需要穿過一片沙漠,翻過幾座高山,才能夠到達京城。
這是莊雨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穿過一片沙漠,寸草不生,茫無邊際,若是沒有人帶領就來走這片沙漠,絕對是會迷路的。
她不知不覺地嘆了一口氣。
裴頌安問道:「為什麼嘆氣?」
「留在寧山縣的人大多是老弱婦孺,曾經我問過他們為什麼沒有逃到其他地方去,現在我知道了。」
裴頌安明白莊雨眠的意思,半晌,他說道:「等到未來,他們不用搬家,也不用逃命,就能夠在寧山縣平安富足地生活下去。」
莊雨眠:「但願如此。」
裴頌安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走了兩天。這兩日沒有太陽,天冷,風大,白天沙漠中風沙亂飛,夜晚沙漠中冰冷刺骨,可謂是難熬到極致。
莊雨眠天天注意裴頌安的臉色,生怕
他的身體遭不住如此寒冷的天氣。好在這一路上,裴頌安的身體都很好,莊雨眠也就放下心來了。
從沙漠中出來,是一個平地,過了這一塊平地,又是高山峻岭。裴頌安下令讓將士們安營搭寨,好好休息一番。
士兵們搭帳篷的搭帳篷,撿柴火的撿柴火,捕獵的捕獵……晚上,眾人圍著篝火吃晚飯,又溫暖又熱鬧。
裴頌安在此刻仿佛卸下了將軍的架子,和士兵們完全打成一片。
莊雨眠托著腮,看著眼前這一幅,歡快的場面,不禁想若是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她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
裴頌安問道:「在想什麼?」
莊雨眠看向裴頌安,風吹起她的劉海,讓她看上去溫婉又活潑,她說道:「你和士兵的關係一直這麼好嗎?」
裴頌安望向遠處,神色從容:「差不多吧。將士們訓練,上陣殺敵已經很累了,私下放鬆的時間本就不多,再嚴陣以待,根本就沒必要。況且他們也是人,沒有他們我拿什麼打勝仗,因而時機允許的情況下,我希望他們能夠放鬆下來。」
此刻,天色很暗,暗到沒有光亮,然而莊雨眠卻覺得裴頌安整個人都在散發光芒,這光芒在整個史書上都非常得耀眼。
回京的日子就在這樣一邊艱難一邊愜意里渡過。時間仿佛很快又仿佛很慢,在這樣的交叉中,莊雨眠已經忘記了一開始的擔心。
這日,風捲殘雲,大地失色。莊雨眠看了一眼外面,烏黑黑的,遠處的山巒只剩下了剪影。
那影子壓得莊雨眠的心中沉甸甸的,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裴頌安,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京城。」
「快了,渡過這條窄道就能到了。」
莊雨眠順著裴頌安說話的方向望過去,那是一條極窄極窄的峽谷,幽暗深長。兩邊都是高聳的山崖,若是有人在上面埋伏,下面的人絕對不能活著過去。
莊雨眠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危險就要來臨了。
第23章 埋伏料他們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烏鴉啼叫的聲音,非常詭異。
陽暉告訴他們,他們離京城近了,只要再穿過一個峽谷就能到了。
莊雨眠掀開車簾向遠處看去,前面漆黑一片,只有中間隱隱約約有一道光線反射過來,兩邊都是懸崖峭壁,人在其中顯得非常渺小。
莊雨眠問道:「這峽谷怎麼如此暗。」
陽暉解釋道:「莊姑娘,這峽谷又深又長又窄,被稱為『深淵一線天』,有了它,京城仿佛有了天然的屏障,敵人是打不進去的。」
莊雨眠抬頭又看了一眼兩邊的峭壁,只覺得烏壓壓的一片,壓在人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繼續坐回了馬車裡,裴頌安在閉目養神。
這一路上她都在觀察裴頌安的臉色,紅潤而又光澤,完全不像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