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過來送東西的婆子道,「我說你記,以後每月我這裡要這些東西,多了我謝你,少了,我就親自去范家,我頂多落一頓埋怨,你還有經手這些東西的人有什麼下場我就不知道了。」
「橫豎范家既然給我送米糧,那就是認我的,剋扣一些也正常,我不計較,扣的我都吃不飽了,那就掀桌子,大家都別過了,大娘你可得記好了!」
范太太不把這個寄居在鄉下的女兒放在眼裡,下人們就敢糊弄,給的東西越來越少,越來越差,長此以往,李家對她的態度也會發生改變。
范溫雅還太小,不能拿空間的東西出來,她得給自己爭取利益。
現在她是光腳的,那個婆子和管事是穿靴的,他們才應該怕范溫雅。
那婆子沒見過四歲女孩子這麼厲害的,頓時戰戰兢兢,果真回去和經手的管事說了,管事還有些不信,再看范溫雅要的東西,卻是信了,心裡越發吃驚。
范溫雅要的並不出格,錢都不要了,就要米麵柴炭,雞蛋鹽糖這些,一月管三斤肉就行,布料要的也是麻葛這些,給了經手人不小的剋扣空間。
管事再不敢糊弄,每月還會添些東西過來,時新果蔬等物。
范溫雅果然不再說話。
李老實家目睹了一切,哪裡還敢苛待范溫雅。
范溫雅也不吃獨食,東西來了都是放在廚房一起吃用的,但她每天兩個雞蛋雷打不動,她不能讓自己營養不良,空間裡的維生素她也一直在吃。
小時候好了身體基礎,長大了才會健健康康。
後來年紀大了,有了布料,她也是給李老實全家用的。
李家自然不敢對她咋咋乎乎,有什麼事還要問過她才做,但到底一起生活了這些年,彼此還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李七娘一直發愁,她愁的有兩件事,一件就是范溫雅堅決不留長髮,從小到大一直是毛刺刺一顆腦袋。
問她為什麼,范溫雅反問,「你們腦袋裡虱子都互相串門了,長髮油膩板結,舒服嗎?」
如今的條件,哪裡供得起隔三差五洗頭?夏天還好,到了冬天,農人一冬都不洗頭也是正常的。
不洗頭頂多癢一些,洗了頭受了風,人噶了才叫倒霉。
李老實全家,「……」
李七娘愁眉苦臉,「以後太太要是問起怎麼辦?」
范溫雅道,「戴假……義髻不就行了。」
這也是個辦法,李七娘只能妥協。
還有一件事就是腳,范家在范溫雅五歲時特意派了個裹腳婆子過來,也不知道範溫雅和裹腳婆子說了什麼,婆子走了,也沒給她裹腳。
李七娘驚慌極了,大小姐怎麼能不裹腳,不裹腳將來怎麼嫁人?
她想給范溫雅綁腳,再去找個裹腳婆子,范溫雅站起來就跑,「給我裹腳我就去上吊,我就去跳河!」
李七娘都急哭了,可這不是自己的親女兒,多少算是小主子,她也不能把范溫雅綁起來裹腳啊。
范溫雅道,「以後我親自和太太說,你就別管了,反正我主意大,你們都得聽我的!」
李七娘抽抽噎噎應下。
這裹腳,年紀越大越不好裹,隨著范溫雅年齡變大,李七娘也就越來越絕望,絕望著絕望著,她也就習慣了。
李家村,也就只有范溫雅這一個大腳丫頭,連李二丫都沒逃過綁腳。
范溫雅知道這是對女性的摧殘,是封建社會對女性的壓迫,但她只能做到自己不裹腳,做不到讓其他女孩子逃過這種酷刑。
思來想去,范溫雅就在村里大放厥詞,她說她看了醫書,書上說裹腳女子容易難產,生孩子死胎也多,把村里人都嚇壞了。
范溫雅振振有詞,「朝廷都不鼓勵裹腳的,土裡刨食的莊稼漢,家裡不知道多少活呢,裹了腳,能幹什麼啊!只有秦樓楚館裡為了招徠生意,才把女孩子的腳裹的極小,這些女人又不生孩子,你們為什麼要給家裡閨女裹腳啊,想讓自家閨女將來難產嗎?」
李七娘偷偷問范溫雅,「這是真的嗎?」
范溫雅道,「你若不信,正經去問一下城裡大夫,看我說的可是假的,腳小了,不便運動,生孩子是要力氣的,不能運動,走幾步路都要喘,哪來力氣生孩子,可不得難產!」
「還有,裹得厲害的那些,因為裹腳死了的也不少呢,老鴇子不心疼女孩子,反正死了一個,還能買新的,這自己生的也這麼狠心啊,裹死了閨女,自己有什麼好處?」
其實朝廷還真沒鼓勵裹腳,只是民間那些儒生審美畸形變態,使得裹腳成風,屢禁不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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