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隊裡已經安排小隊長的家屬過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李馳去說陸勘有個感情很好的女朋友,雖沒打過戀愛報告,但隨時準備談婚論嫁,請示領導能不能聯繫她。
……
和孟鞍交談的中年男人看著她的臉色,考慮了一下她的承受能力,最終說,「醫生檢查顱內暫時沒有異常,但脾臟破裂,容易並發腹腔出血,所以還需要觀察,清醒也還需要時間,醫生說慢的話,或許要一個月。」
溫暖的昆明,寒意卻從腳底蔓延至五臟六腑,孟鞍沉默不語。
褚柯上前關心道,「小孟,你還沒吃飯吧?先去吃點東西,你要先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啊……」
隊裡給孟鞍安排了賓館,孟鞍卻執意要去ICU病房外等待,有軍人買了飯過來送給她,孟鞍一天只吃了一塊麵包,這時也沒有胃口,強迫自己吃了幾口青菜和米飯,味同嚼蠟。
晚上九點多,褚柯和李馳帶著另一名受傷軍人的妻子過來ICU病房外。
孟鞍不知道他們執行了什麼任務,當時又發生了什麼,她只聽他們的領導說,陸勘是為了救這個戰友才重傷,所幸這個戰友也搶救過來了,只是比陸勘傷得更重。
陸勘戰友的妻子很瘦小,腹部微隆,懷著身孕,眼睛紅腫,一直到走過來還在啜泣。
她手扶過來,握住孟鞍的手,眼淚就掉下來,一直不停,帶著哭腔說,「姐姐,謝謝……」
孟鞍喉嚨哽住,渾身也沒有力氣,只能勉強扶住她,沖她搖了搖頭,看她哭得傷心,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其餘幾人把她扶到一旁長椅上坐下,李馳站到孟鞍旁邊,想說點什麼,孟鞍疲憊地對他開口,「你們照顧好她。」
年輕的孕婦在椅子上泣不成聲。
孟鞍靠在牆壁上一動不動。
只是一牆之隔的距離,她不知道陸勘怎麼樣了,不知道他還有多痛,她從來沒有這樣心慌過。
她只能不斷讓自己往好處想,一絲壞想法都不要出現,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不能哭,哭沒有用,接下來也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要打起精神去面對。
醫院走廊上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燈光冰冷又刺眼,這條走廊長到仿佛望不見盡頭,人間多少悲歡離合都在這裡。
孟鞍的眼睛又酸又痛,背靠在牆壁上久了,下半身漸漸麻木。
她想起初見陸勘那天。他會路過出手相助一個陌生女人,也曾幫過並不熟悉的同學,生死關頭捨命救下戰友……
他總是與人為善,待她也總是體貼,甚至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可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帶給他的意外那麼多?
孟鞍在ICU病房外守了兩天兩夜,醫生終於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陸勘已經順利度過危險期,家屬可以進去探視了。
護士帶她換了墨綠色的全身防護服,鞋也換成無塵拖鞋,醫生帶著她進去。
進去一見到病床上躺的人,孟鞍就忍不住要落淚。
陸勘靜靜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罩,面容蒼白,臉上還帶著傷痕,闔著眼,仿佛了無生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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