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忘了。」
見溫晚凝還是怔怔地垂著臉出神,一副心疼壞了的樣子,凌野唇角輕勾了一下,單手壓上她手背。
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根根嵌進她指間,大拇指合住她的虎口,將她整個手都包覆在手心,扣纏在自己側腹上。
倒也沒多用力,但就是逃脫不了。
占有欲拉到頂了。
演戲或者日常生活,溫晚凝不是沒和別人十指相扣過,但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握法。
「用力的時候可能會紅。」他突然開口。
溫晚凝有點懵,「什麼?」
凌野垂眸看她,聲音壓得很低,「昨天晚上,姐姐的腿一直搭在這,覺得燙了嗎?」
他指腹的繭子蹭著她細嫩地手背,一下一下的磨,像是無意識的把玩,更像是一種演示。
溫晚凝的耳廓瞬間紅透。
她抬起另一隻手去拍他後背,發出忍無可忍的清脆一聲,「……你別說話了。」
凌野又笑。
她都懷疑這小孩有點受虐傾向了。
連數年如一日練出來的頂級反應速度都誤入歧途,早早就預判了她的動作方向,卻不是為了躲,而是專挑著她最順手的方向去迎,好讓她打得更舒服一些。
他抓著她的手輕輕晃,「別為我難過。」
「好狡猾,」溫晚凝臉往被子裡拱一拱,「追不到我的話,準備怎麼跟你女朋友解釋,只是為了耍帥用的鋸齒波浪線嗎。」
「不會有別人。」
溫晚凝代入的主語是她自己,眼睛微眯,「這麼自信?」
」我不會喜歡別人,」他看著她,眼眸很深,「如果你沒談戀愛,就繼續努力賺錢追你。」
「談戀愛了就等你分手,結婚了也可以再離。」
凌野的聲音很低,卻透著一股卑微。
溫晚凝聽得不忍,卻仍像每個恃寵而驕的熱戀少女一樣,問出那個經典問題,「那要是……到最後還是沒結果呢?」
凌野在原地沒動,眼底里全是她,「沒結果也正常,就繼續等,直到我死了為止。」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到這個字了。
同樣的話換給任何一個人來說,溫晚凝都會覺得是精蟲上腦,隨口往外溜的花言巧語,但凌野不一樣。
他一直以來都習慣了一無所有。
跟喬湛或者何塞相比,他背後沒有任何物質和精神的倚靠,也沒有堅實的愛能讓他落腳。
他所擁有的全部,只有時間和自己。
凌野無論想要什麼,都是搖曳向上的天梯,必須繃緊全身的力氣向上爬,稍一鬆手就會跌回原點。
那裡沒有榮光與夢想,沒有真金白銀打造的殘酷賽車圍場。
也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