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褚轉過臉時,早已淚流滿面,他懇求談煊:「王爺,你開個價吧,馮某真心想收這畫卷。」
馮褚的神色和語氣不禁把談煊嚇了一跳,這得多痴迷神女的畫作,才會看到畫卷就止不住落淚。
同樣神色微動的還有身後的聞逆川,但同養尊處優的馮褚不同,他可是死過一次的人,自然有淚不輕彈。
談煊下意識看了看聞逆川,聞逆川適時提醒道:「馮公子看來確實是愛畫之人,只不過,我表哥也不是缺銀子的人……」
這下可好,又巧妙地把話題拽了回來。
聞言,馮褚斂了斂神情,又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了。
坐下後,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時,眼皮也隨之掀起,看向兩人,問道:「不知談大人想從馮某這裡,知道些什麼?」
馮褚一會兒傲慢,一會兒淚流滿面,如今又一副嚴肅神情,態度轉變之快,讓談煊驚了驚。
「敢問公子在被刺當天,具體是去了何處?」談煊抓住機會,趕忙問道。
聞言,馮褚回憶了片刻,回答道:「那日我像往常一般,與幾個好友來梨花樓喝午茶,也就是這裡,一直到晚上離開的時候,有位好友提議去煙柳道逛一逛,於是我們幾個就到那邊繼續喝酒聽曲兒去了。」
「一共幾位好友?你們一直都在一起麼?」談煊問道。
「不是,那天一個四位好友,都是兒時同窗,到了煙柳道,我們換了好幾個地方喝,喝到最後,就我一人了,其他人也不知去了何處……」馮褚頓了頓,「我記得還點了一個特別有名的歌女陪酒。」
「你可還記得那歌女的名字?」談煊又問。
「具體名字自然是不知,但好像是春意樓的紅姑娘,我聽周圍人都這般喚她,」馮褚接著說道,「而後,喝得酩酊大醉,覺著身子都在飄,床好似也在飄一般……」
「你是喝了多少呀……」聞逆川邊聽著邊暗自悱惻。
「就在我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時候,忽然眼前來了幾個穿著夜行服的人,一上來,就扒我褲子,拿著短刀狠狠切割……」馮褚說到最後,聲音顫抖,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唇色發白。
一旁的林公子見狀,連忙給他倒了杯酒:「馮少,先喝酒。」
馮褚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緩了緩心緒,他再次開口說道:「那鑽心的痛讓我瞬間酒醒,這還沒完,那人還要奪我的性命,我忍著疼痛與他們對抗起來,可是有個人從背後把我敲暈了,然後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身處遞運所附近了。」
「他竟然把你放了?」談煊一怔,他想過千百種馮褚死裡逃生的方法,唯獨沒想到,竟然是那些刺客放了他一馬。
「不錯,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說完,馮褚又自顧自地悶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