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煊回到刑部就吩咐下去,調查煙柳道的春意樓,尤其是查是否有一個叫「紅姑娘」的女子。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讓手下喬裝打扮,以賓客的模樣去偷偷訪查。
先前雲牧呈遞上來的地圖圈出了好些地方,範圍太大了,昨日與馮褚交談之後,目前可以鎖定的是,這春意樓定是有蹊蹺的。
按著這個方向去調查,就算沒有立即偵破,也能有所收穫。
然而,兩日後,手底下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卻出乎人意料。
雲牧將一份名單遞交給談煊,隨後說道:「大人,這幾日手底下的人都查過春意樓,除了酒水收費方面會宰客,其他的並未發現異常。」
談煊攤開紙張,看著裡頭是一列名單,蹙了蹙眉,問道:「這是……?」
「先前大人吩咐他們調查的『紅姑娘』,」雲牧解釋道,「這紅姑娘竟然不止一個,上面寫的都是自稱紅姑娘的人。」
談煊又掃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氣:「這麼多。」
這到底怎樣才能找到那晚接待馮褚的那位「紅姑娘」呀。
端詳了許久,未果,談煊只好把名單先放置一旁:「行,你讓底下的人無需再去春意樓了,至於這紅姑娘,讓我再想想。」
雲牧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沒等談煊琢磨過來,那邊下人又來報,說錢徹錢大人要見他。
談煊被催得一陣煩躁,剛搭建起來的思緒被擾得煙消雲散,他一甩袖子,從桌後走出來,直接就出了辦公房。
到了錢徹那處,他才發現屋內不止錢徹一人,一旁坐了一位馮尚書。
此人正是馮褚他爹。
談煊見狀,心下一沉,估計是幾日前那馮褚從酒樓回去後,自覺哪裡不對,給他爹告狀了。
還沒等錢徹開口,馮大人便先叫嚷了起來:「談大人,可還記得馮某?」
「馮尚書談某自然記得。」談煊雖被惹得一陣煩悶,但馮尚書到底是長輩,表面上還是恭敬得抱拳行禮。
「你光記得馮某有什麼用,我那日與你說的話,你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馮大人只得禮貌一句話,下一句就開始咄咄逼人了,「談大人,我記得我與你說過,莫要再找我家公子,你後來是怎樣做的,啊?」
談煊剛喘一口氣,正要說話的時候,那馮尚書又將人打斷了。
「談大人,犬子被人下此毒手,已是半生盡毀,你倒好,還要專門去茶樓酒館堵他,問他那日去了哪裡、如何被害,馮某敢問你居心何在?是不是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馮某家有位公子被人剜去了男兒身,你才罷休?!」馮大人越說越氣,差點兒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此言過後,那一直沒吱聲的錢徹竟突然開了金口:「誒呀,馮尚書,你莫要這般動氣,我們談大人原本沒辦過什麼案子,此案又懸而未決,屬實心切,一時衝動,叨擾了令郎……可說到底,也是在為令郎奔走,討回公道呀。」
這不勸還好,怎麼越說越讓人聽著不舒服。
談煊適時開口:「談某叨擾了馮公子,是談某不對,然馮尚書可知,受害的不止令郎,其餘那數十人,談某都派人走訪,個個配合,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