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聞逆川也不多廢話,只見他鬆開了原本已經選好那馬兒的韁繩,轉頭就走到了角落,一字一頓地說道:「梁虎,我就要這一匹。」
梁虎不知這公子為何忽然這般,但眼下他也不敢再問了,只好默默地打開了木圍欄,給那雪白的馬兒套上馬具。
這白馬果然如傳聞說的那樣,一點兒也不配合,不停地甩著頭,即便是梁虎這樣熟門熟路的馬倌,都套了好幾回才套進去。
而後,梁虎把白馬牽了出來,並扶聞逆川上了馬。
等到聞逆川坐在白馬上,晃晃悠悠地從馬廄里出來的時候,談煊已經騎著他的黑馬跑了好幾圈了。
英俊的少年不經意間瞥向馬廄,一下就呆住了——
雪白駿馬,上面坐了一位翩翩公子,黑髮素衣,陽光下,連人帶馬是鑲了一層金邊似的,分明不像尋常人。
像墜入凡間的仙子。
談煊的手不自覺拽住了黑馬的韁繩,輕輕往回一抽,掉轉了馬頭,緩緩往回走去,越走越近,他也看得越來越清晰。
等等,這白馬怎麼這麼熟眼……談煊瞳仁一縮,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聞逆川千挑萬選這麼久,竟然選了這匹「小川」?!
就在這時,梁虎也牽著聞逆川走到了談煊的跟前。
談煊看了看他,又垂眼看了看白馬,開口就是一句:「怎麼選了這一匹?」
聞逆川皮笑肉不笑,幽幽道:「我瞧著這馬像我,便選了它,說到底也是緣分,大人說是不是?」
聞言,談煊下意識地瞧了一眼梁虎,只見梁虎不敢與他對視,而是心虛地垂下了頭。
他心中瞭然,這梁虎定是把他無意間的一句話告訴聞逆川了。
「挺好,」談煊忽然噗嗤一笑,「你喜歡就好……你要不是自己試騎一下?」
聞逆川如今沒功夫與他較勁,只是壓了壓嘴角,而後應了一聲:「也好。」
說完,談煊眼神示意梁虎把牽住白馬的韁繩交到了聞逆川的手中。
聞逆川接過韁繩,雖神色還是淡定自若,可心裡卻異常慌張,只因在馬背上的感覺與他想像得相差太多——
他原本想,騎馬不過是同坐在馬車上一樣。
然而實際上,白馬每向前挪動一步,他的身體也隨之顛了顛,再加上馬背的空間狹小,稍不留神,就容易從上面翻下去。
反觀談煊,身子卻穩如泰山,連手中的韁繩都捏得松松垮垮,好似光是這人坐在上面,那黑馬就會乖乖聽話一樣。
雙馬並排走,一黑一白,速度都不快。
邊走著,談煊邊說著要領:「你要記住,控制馬的永遠不是韁繩,而是人,身子穩住,別隨著馬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