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談煊隨手從袖口摸出了一塊翡翠,很隨意地拋給了其中一位牛頭。
「賞你的,」談煊的語氣很冷,沒有一點兒溫度,「帶路。」
那牛頭把翡翠捧在手裡端詳了片刻,而後,好似聽到了他很輕的笑聲,再次同談煊說話的時候,換了一個態度:「這位公子,方才多有得罪,不知您出手如此闊綽,我們當家的就喜歡同你這樣的客人玩兒,公子,這邊請。」
說著,那牛頭微微弓下身子,畢恭畢敬地再次向談煊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談煊頓了頓,而後還是跟著他過去了,跟在談煊身後的聞逆川,也很自然地被牽過去了。
兩個牛頭走在一前一後,談煊和聞逆川被夾在中間。
一路上穿梭過好幾個屏風,無意間瞧見好幾個賭局,有人贏了、把賭桌上的銀兩都攏到懷裡,有人緊緊盯著旋轉的色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有人輸了個精光、抄起一把大刀眼都不炸一下地往自己的手臂砍去……
聞逆川被眼前的景象驚了驚,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被談煊牽住的那隻手緊了幾分。
兩人距離在轉角的一瞬間靠近,談煊壓著嗓音,說道:「別看。」
可這話似乎還是被前面帶路的那隻牛頭聽見了,於是,他解釋了起來:「兩位公子別擔心哦,我們這兒可不興砍手臂,定是方才那位客人的賭注,就是他自己的一條手臂。」
這話雖說是解釋,可語氣滿不在乎,好似所謂的「一條手臂」,在這個場子裡,是習以為常的賭注。
聞言的兩人都沒有搭話。
那牛頭並沒有把兩人帶到中央區域的桌子,而是帶著他們到了一個門前,門一開,竟然是一個往下走的樓梯。
而後前面的牛頭沖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下樓梯。
談煊遲疑了片刻,還是下去了。
走在兩人身後的牛頭,把門又關上了。
樓梯拐了幾個彎,最後,攔在幾人面前的,又是一道門。
前面的牛頭用力把門一推,下一秒,兩人霎時間眼前一暗,許是這處場地過於昏暗。
下一秒,四周的火把蹭蹭亮起,兩人抬眼的瞬間,也終於看清了景象——
這裡竟然是一個鬥獸場!
環形的階梯式座位,戴客人面具的只有寥寥幾人,中間有六個巨大的籠子,每兩個籠子相連在一起,分為三組,其中四個籠子裡頭,已經分別上去了四位頭戴面具的客人。
也就是說,有兩組客人已經就位了。
底下是一個水池,隨著嘩啦一聲,水池裡間或跳躍出幾條鱷魚。
水池旁還文了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土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