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竹林依舊只有這一處火光。
談煊的外祖父進進出出,又給兩人端來一壺酒,說是新釀的,談煊拗不過他,又喝了一碗,聞逆川屈於老頭的威逼利誘之下,也跟著喝了一碗。
林中的小木屋不止一個房間,老頭喝完後自顧自地回房了,兩人沒過多久,也回到屋子裡去了。
方才喝酒的時候還不知道,一回屋坐下,聞逆川即可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好不容易從催情散中清醒過來的腦袋,結果才沒過幾個時辰,又昏沉沉一片。
聞逆川目光呆滯地坐在床邊,看著來來回回走動的談煊,眼睛都快要眯起來了。
「困了你先睡下,不必等我。」談煊無意間看見他快要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邊做手裡的活兒邊來了一句。
聞逆川當然想睡,但他不久前被談煊蹂躪了一番,腰身就像斷了一樣,直接躺下去會疼得他嗷嗷叫。
他還等著談煊給他把那床墊腰的被子搬回來,結果他看著談煊進進出出,倒了水,收拾了桌椅,甚至連老頭的瓶瓶罐罐都擺放整齊了,就是不幫他拿墊腰的被褥。
此刻,喝懵了的聞逆川胸中憋了一口氣,鼓鼓的。
「大人,」聞逆川懶懶地喊了他一聲,「腰疼,要墊腰。」
此時的談煊不在屋內,不知是跑到老頭的屋裡忙了,還是單純地在外頭收拾柴火。
聞逆川的聲音不大,談煊自然沒有聽到。
「大人、大人!」聞逆川又提高了音量,「談煊!我腰疼!」
依舊沒有反應。
估計也就談煊此刻沒在屋內,聞逆川敢短暫的造次。
而後,許是烈酒壯膽,聞逆川扯著嗓子,對著門外,又喊了一聲:「懷玉,快給我拿墊腰的被子來!」
「懷玉、懷玉、懷……」他一連喊了好幾聲。
可最後一個「玉」字還沒喊出來,一陣風把門吹開,門板翻回來的時候,只見門邊不知何時,一連陰沉的談煊叉著腰杵在那裡了。
「大、大人……」聞逆川嚇得酒醒了幾分。
這已經是他今夜第二次這樣在談煊面前「放肆」了,許是兩人此刻不在京中,更不是在王府,窩在這深山野林里,有種他和談煊都是這兒的村民的錯覺。
「叫啊,」談煊緩緩走過來,步步靠近,「怎麼不叫了?」
「不是很喜歡喚我懷玉麼,繼續叫啊。」談煊的語氣很低沉,聽不出情緒。
但以聞逆川對他的熟悉程度,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憋了一口氣,蓄勢待發。
「大人,我腰疼……」聞逆川又軟下了態度,這話聽起來不像訴苦,更像是隱隱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