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是公主出了意外,如若沒有今天這一出,想必這個區區簪花大會,聖上也不會親自過來。
時隔一年不見,兩人即便是母子,也能讓人明顯感覺到有些侷促,所幸,兩人都不動聲色地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不約而同地看向公主的寢宮。
很快,嘎吱一聲,房門輕輕推開,為首的太醫從裡頭出來,一抬眼看見穿著龍袍的人杵在門口,嚇得滑跪了過去。
「見過聖上。」老太醫帶著小太醫慌忙行禮。
小皇帝雖然擔憂,但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臉上看不出情緒,張口問道:「公主情況如何?」
「回聖上,公主情況穩定,落水加上花粉季節過敏,身上起了疹子,但都沒有傷及要害,施針用藥,五日內必能恢復過來。」老太醫十分篤定地說道。
聞言,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便有勞太醫替凌兒安排好一切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太后說這話的時候,給人一種為母的憂慮和牽掛。
小皇帝下意識看向太后,只見這個平日裡裝扮精緻的女人,在某個瞬間看著十分憔悴。
「太醫既然這麼說,母后就不必太過憂慮,也要注意養好身子。」小皇帝隨即勸道。
「有勞皇帝牽掛了,」太后垂了垂眼,語氣變得遲緩又溫吞,「常樂園挺好,就是太大了,哀家上了年紀,腿腳不變,平日裡也沒個陪說話的人,好不容易凌兒過來,結果又出了這樣的事……」
說到後面,太后的聲音越發微弱,自責中又帶了一絲無奈,聽得旁人很難不為之動容。
果然,小皇帝的眼神軟了一些,語氣也沒方才那樣疏離了:「母后恕罪,是兒臣疏忽了。」
「不怪你,」太后回應得很快,「怪我,是我適應不住罷了。」
兩人一來二去,不知怎麼的,談煊竟然聽出了一些往日少見的情分來。
寒暄沒多久後,小皇帝的視線就落到了談煊身上,只見他踱步到談煊跟前,眼神定定地端詳了他一會兒,才說:「平南王近日可還好?」
在整個京城的傳聞中,平南王在府上已經修養了大半年,實則這一段時間以來是偷偷給聖上去南面巡查了。
而此事知道的人不多。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談煊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道:「回聖上,舊傷已養得差不多了,恰逢公主簪花大會,正好出來走走,已無大礙……只是手上的公務耽誤了一些,臣定儘快補上。」
「那就好……」小皇帝心中大抵有數了,又說,「朕也好久沒來過常樂園了,要不,平南王陪朕走走,順便說說,你這一年在家都怎樣養的傷?」
「臣遵旨。」談煊明白小皇帝是要讓他匯報一下南巡的情況,趕緊領下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