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撲了一臉灰的談煊把一身髒兮兮的聞逆川圈在了懷裡,手臂拖住他的後腰,把人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最後,視線停在了他磨損的手上,眉心一蹙,心疼道:「手怎麼了,疼不疼?」
手上的傷大概是在推棺材的時候磨到的,那時的聞逆川只是一心想解開謎團,全然不顧指甲已被劃破、指縫淤種。
如今出血已經乾涸,成了一層暗紅色的血痂,附著在表面,看著十分嚇人,但實際上聞逆川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不疼,」聞逆川搖搖頭,「小傷而已,只是不小心。」
兩人沒再祈福殿停留太久,談煊問常樂園管事的太監借了一個偏院的屋子,打算先給聞逆川處理一下傷口。
常樂圓很大,類似的空院子很多,管事的太監帶著兩人進了一個屋子,並按照談煊的要求準備了溫水和紗塊。
屋內,兩人相對而坐,還沒等聞逆川說話,談煊二話不說抓起了他的手,沾濕了紗塊給他細細擦拭了起來。
動作之輕柔,讓聞逆川感覺不到一點兒痛覺,甚至有點癢。
他看著談煊給他來回擦拭的皮膚緩慢地脫掉血痂,本能地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想到在密道里的所見,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可談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主動開口道:「怎麼不小心了?」
聽到是一句關心自己的話,聞逆川心臟頓時一抽,他更不知道該如何同談煊開口了。
「怎麼不說話,」談煊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抬起眼眸探究地看向他,「被嚇到了?」
「懷玉,我……」聞逆川喉嚨一哽,欲言又止。
如此一來,談煊還真以為他被嚇到了,而且是被嚇得不輕,於是,他往前靠了靠,離聞逆川又近了幾分,矮下身子、歪著頭去觀察著聞逆川的神色。
如此挺拔的人忽然縮成一團,像孩童一般看人,把聞逆川逗笑了,噗嗤一聲後把人推開:「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觀察你。」談煊實誠地回答著,感覺對方的不適之後,又悻悻退回身子。
「觀察我做什麼……」聞逆川被他看得不自在,匆匆別過了眼。
「以為你被嚇到了。」談煊又說。
「以為?」
「嗯,」談煊頷首,與聞逆川目光交錯的時候,瞳仁染上了溫柔,「但其實你看著也還好。」
就這樣,兩人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聞逆川沒有主動說在密室里的經過,談煊也沒問,就這麼沉默地給他仔細處理傷口。
鑑於聞逆川在密道受了傷,談煊也不想在常樂園就留,等聖上看完公主回宮,他便去同太后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