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還在公主休息的寢宮外大樹下閉目靜坐,聞見了動靜,不需要睜眼,便直接開口道:「煊兒要走了嗎?」
談煊吃驚得腳步一頓,沒想到太后竟然不需要睜眼,光聽動靜,就能辨認出來人。
略微停頓,他繼續向前一步,即便太后背對著他,依舊畢恭畢敬地行禮,但話卻說了別的:「娘娘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此言一出,太后隨即睜開眼,緩緩轉過身來,考究地瞧了他一眼,語氣加重道:「安慈宮。」
說著,她停下來端詳著談煊的神色,最後幽幽道:「哀家過些時日就搬回去。」
看來,無論是出於心軟,還是迫於壓力,小皇帝在權衡之後,還是答應讓太后搬回安慈宮了。
這般,她如願以償了。
「恭喜娘娘心隨所願。」談煊淡淡道。
太后挑著眉打量著這個少年,談煊還是他熟悉的俊朗模樣,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許久不見,確實成熟了不少。
「有你的一份功勞,」太后勾了勾唇,緩緩從石凳上站起來,朝他踱步過去,「尤其,你從南面趕回來,幫了哀家一把,哀家記著的。」
果然,這句話恰好應證了談煊的想法,他所謂的化名南巡,太后即便是住在常樂園裡,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而派遣談忠到南邊,根本不是運送什麼物資那樣簡單,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來把他召回宮裡。
太后太想回安慈宮了,以至於病急亂投醫,不枉千里迢迢去尋談煊來幫忙。
但事實證明,她選對了人,談煊也恰幫到了她。
「那臣便多謝娘娘牽掛了……」說著,談煊話鋒一轉,主動提起了南面的某件事,「娘娘可還記得房公公?」
聞言,太后明顯反應了一下,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面露慍色:「此人偷盜宮中財務私自販賣,經營不當的場子,早已被刑之於法……只不過,他跟隨哀家多年,見他如此墮落,哀家也有責任,難過至極。」
好一番正義凜然的話,如若不是談煊聽過房公公的版本,差點兒就相信太后所說了。
聽罷,只見談煊向前一步,靠近了一些,壓著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處死嗎……臣在南面,還見了個與他相像的人。」
此言一出,太后一直以來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就像是完整光滑瓷器表面出現了裂縫。
「看錯了吧?」話雖這麼說,但太后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對此,談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說了別的話:「南古國交界有一塊極具爭議的地盤,長年累月都是我大盛駐軍在此,一直風平浪靜,無人感入侵;此地雖說面積不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溝通我大盛南面邊界與外邦的交通要塞,如若被人侵占,損失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