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熱水,沐浴。」何宸惺又瞥向了暗五,「喏,你來伺候更衣淋沐。」
客棧老闆有些擔心的說:「他是個短工,且還是個嘴笨的手生的,恐怕伺候不了爺,要不然…」
暮色照來何宸惺身上,他眉眼都帶著一些柔色,他瞥了客棧老闆一眼:「閉嘴,就要他。」
客棧老闆給暗五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有眼色些,伺候好貴客,但是暗五全程都低著腦袋,一臉冰霜。客棧老闆嘆了一口氣。
木頭腦袋。
等了片刻之後,暗五立在門口,他輕輕的叩門,裡面的何宸惺聲音帶著些微疲倦,但難得的慵懶:「進來。」
暗五推開門,看見了何宸惺絲毫無掛的在沐浴,他垂下了眼睛。
何宸惺雙手扒在木桶上,露出他光潔的肩膀和小巧的鎖骨,何宸惺對暗五說:「過來。」
「捏肩。」
暗五輕輕的將手放在何宸惺的肩膀上,他可真是天潢貴胄,怎麼生的如此的柔嫩,何宸惺拍了暗五的手臂一下,不輕不重:「沒吃飯?勁兒那么小。」
暗五又暗暗使了一點力氣:「哎呀,小點勁兒。」
何宸惺漸漸的困意上來,他側著臉蹭著暗五的手,合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水漸漸的涼了,他才站起身,對著暗五說:「給我擦。」
他站起來的時候出其不意,幾乎絲毫無掛的站在暗五的面前,水珠若落花一般分分掉落入地。
暗五撇過了臉:「你…我去給你拿衣服…」
何宸惺立刻攀上了暗五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掌,將他的手掌攤開:「繭子怎麼那般多…這些年一直做粗活…也不至於滿手全是繭子…」
「暗五,你怎麼一遇見我就啞巴了?」
暗五這才轉過身和何宸惺對視:「十殿下。」
何宸惺還是繼續握著暗五的手掌:「前些日子讓伶官新寫了一個折子戲。」
何宸惺微微挑眉,隨即又自嘲的說:「馬放南山。」
暗五推開了何宸惺,轉身就要走:「十殿下,你想說什麼?」
何宸惺慌張的抱住了暗五的腰身:「暗五,本王…本王好像對你…馬放南山,回不了頭了…」
暗五嘆了一口氣,扯開了何宸惺的手腕:「十殿下慎言。」
何宸惺帶著些微的苦澀,他真是壓抑的久了:「這些年好像一直都沒對你逾矩過,也沒對你說過什麼,但是本王不是死的,是活的,尤其這裡,更甚。」
何宸惺出了浴,他走到茶台上端了一壺烈酒,仰頭就喝了起來。
喝的滿面通紅,嗆的咳嗽起來,暗五走上前搶走了他的酒:「你醉了。」
何宸惺喝的腮都是暖紅色的,他打著酒嗝:「暗五,本王不醉是不會說這些的。」
暗五不耐的蹙眉:「屬下告退。」
何宸惺喝醉了,若無骨的蛇一般倚靠在欄杆上:「那兩個孩子都是嫂嫂給陛下生的吧?虧我那哥哥還怒火灼心的以為嫂嫂背叛了他。」
暗五這一生最恨的就是何晏霆,憑什麼何晏霆就是什麼都得到了,他什麼都沒有,臧海清和斐兒寶兒都是他偷來的一般,他走到何宸惺那側看著他:「十殿下你怎麼就確信不是我和清兒生的?怎麼就確信清兒不會傾心於我?」
「我就那麼比不上何晏霆?」
何宸惺拽著暗五的領子就將他拽了過來,踮著腳尖吻了上去:「你…」
何宸惺的口中的酒香四益,他含糊不清的說著:「你哪裡都比得上他。」
暗五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他咬上了他的唇瓣,不帶一絲的憐惜,何宸惺大呼:「疼…」
暗五將何宸惺放開了:「疼就受著。」
何宸惺摸了摸自己往下滴水的頭髮,還未擦乾,他指著暗五說:「頭髮濕的,我該著涼了。」
暗五吃了一口酒,悶悶不樂的說:「王爺自有旁人伺候。」
暗五的輕功在大內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旁人沒他的許可自然不能接近他,何宸惺指著他自己被咬紅的唇瓣對著暗五說:「暗五你退步了,還是動心了?」
暗五抬眼看到了何宸惺腫了的唇瓣,咽了咽口水:「十殿下自重…」
何宸惺笑了笑:「罷了。」
他躺在貴妃椅上,拿著一塊兒毛巾擦拭著他身上的水珠:「陛下全城都在搜捕你和那兩個小的,現下外面全都是官兵,暗五你這次走不掉了。」
他微微抬眼挑眉看著暗五:「我可以幫你。」
暗五問到了一片桃林的味道,他擰著眉頭看著何宸惺:「怎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