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葉眠秋解釋:「鬼市上那個刀客,我曾探查過他的軀體,那時他體內分明有股魔氣。而在這之後,雲州城的其餘受害者,包括杜星原在內,在他們身上均未再察覺到過那股力量。」
「這看上去似乎刀客只是個偶然事件,但你們還記得嗎——我們將那刀客帶回蒼山之後,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他體內盤踞的魔氣便就散去了大半,幾近於無。」
「所以你是懷疑杜星原體內也有魔氣,只不過是我們去的遲了,那絲魔氣已經散了?」時歲蹙眉,思量片刻贊同道,「似乎也有道理。」
畢竟刀客是唯一一個在他們眼前便失去理智的人,探查及時,才沒叫線索湮滅。
按葉眠秋的猜測來看,那隻蠱,大概率和魔族有關。
「難不成正是魔族在背後助推一切?又或者說,那魔氣本就是那蠱所自帶的,沒有沁於人的本身,所以才散的那麼快。」蘇群玉摸著下巴,覺得這好像是最接近真相的判斷。
畢竟三百年前魔族還妄圖侵占修真界,如今賊心不死,倒也說得過去。
唯獨晏青棠斂眉未語。
她總覺得事情可能不像他們猜測的這般簡單。
若背後是魔族在攪弄風雲,連亭又算什麼?
閒來無事以身試蠱?
還是以身犯險孤身臥底魔族,結果不幸混成了老大?
怎麼想都怎麼離譜。
但規則的束縛下,這些話她無法說出口,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
說話間,一行人正巧到了雲州獄前:「我們尋回了與肖先生接觸最多的雲晉,此時正暫押在裡面。」
眾人踏進獄中,便瞧見雲晉半死不活的垂著頭,哪還有剛下獄之時那般生龍活虎,到處罵人的模樣。
晏青棠抬手揮開禁制,落於監牢四周的陣紋瞬間消散,連亭幾步走進去,將雲晉揪了出來。
容瀲垂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掃過眼前的這群孩子。
他們幫著收拾了半天燒毀的房屋,身上多多少少蹭了些許黑灰,髒兮兮的像個小乞丐,但脊樑卻挺的筆直。
這就是他們修真界的未來。
容瀲神色不禁舒展幾分,和藹道:「此次,辛苦諸位小友了。」
此事事關重大,容瀲來的突然去的也快,趁夜便帶著雲晉和蟲蛻離城而去。
此事要儘早向五宗一境通個氣,修真界藏著如此毒瘤,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早一刻查明真相,便可能少一個人遇害。
仙光消弭在夜空之中,再不見一點蹤影,晏青棠這才伸了個懶腰。
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投下了長長的影子,少年人們邁開步子,一同踏碎了滿目黑暗。
卻見明禪忽的停住了腳步。
「諸位。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他秀氣的眉頭蹙起,一時怔愣在原地,「『蠱』好像並不是第一次出現。」
他第一次見到那隻蟲蛻時,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只能將滿腹狐疑咽回了肚子裡。
直到容瀲提起「蠱」,這才有此刻遲來的靈光一閃。
「蠱在三百多年前就出現過一次,只不過當時魔族入侵,諸宗忙於對抗魔族,這件事便顯得有些不起眼。但確確實實是有這件事——據我佛宗宗史載,此事還在西域還鬧出了不小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