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霽只覺得眼前一花,他便已經重回魔宮,順便還被連亭丟進了藥廬里,傷患家屬毫無悔改之意,繼續無理取鬧。
「你的藥若是再那麼難喝——我就將藥和鍋全塞進你嘴裡!」
岳山霽唯唯諾諾不敢說話:「……那還要粉色的嗎?」
連亭險些又飛出一腳。
岳山霽埋頭苦幹三天,費了不少力氣終於調出了粉粉嫩嫩的顏色,用好看的雕花碗裝了,才送到了晏青棠面前。
「怎麼樣?」連亭心中有些緊張。
晏青棠喝了一口,面色麻木。
「你用洗腳水煮豬大腸了?」
連亭:「……」
藥廬里,正哼著小曲翻閱古籍的岳山霽忽然脊背發涼。
他眼見著連亭忽然出現,骨節分明的手中拎著個鍋,一副要給自己加餐的模樣,嚇得他手忙腳亂的逃竄了一會,末了還是被連亭無情逮到。
「尊上!」岳山霽哭喪著個臉,連忙求饒,「屬下真的盡力了啊,若說要一點味道也沒有——」
「屬下做不到啊!」
他瑟瑟發抖著,在心裡發誓此劫若過定要棄醫從文。
醫修!狗都不當!
岳山霽趕在吃鍋前,語速飛快的自救:「那位姑娘的傷或許可醫!」
連亭果然動作一頓。
他睨著岳山霽,雖未言語,可岳山霽卻感覺到了他的催促之意。
岳山霽:「天雷之傷乃大道規則之傷,唯有同等級的神物可醫。」
「魔淵之外,天銜城東,傳說那裡就是荒神之域的入口。」他遞出方才翻閱的古籍,「據載,那裡是天地初開之地,有混沌之氣匯聚——或有混沌靈物,取之,傷口或可痊癒。」
只是荒神之域為大道所籠罩,是整個修真界的「禁地」,輕易窺不見荒神域的真容。
就算時誤打誤撞尋到了荒神域的所在地,也很少有人能從那裡全須全尾的走出來。
連亭仔細看了半晌,方才妥善的收起古籍,涼涼的看了岳山霽一眼。
「我不希望你的洗腳水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岳山霽:「?」
有被侮辱到。
他眼見著連亭的身形逐漸融進虛空。
「尊上!」岳山霽忽然出聲,「她只是個女人。」
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沒必要為她赴險。
連亭沒有回頭,他的身影徹底消散,不見蹤跡。
與此同時,大殿之中,晏青棠驀地睜開了眼。
她捂著驚跳的胸口,怔怔的望著帳頂垂墜的紗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