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瑤任由她扶自己坐下,撈過竹編籃子,裡面盛裝著一些梵南城特有的水果。
「你也不早說你要來,喬居給我準備的果子都被吃得差不多了。」
陸伯良,字喬居,是他及冠那年他的師傅為他取的字,希望他喬遷他居,離開那個家。
好在如今算是應了這個字。
「伯良阿兄特意給嫂嫂準備的,我怎好讓嫂嫂割愛。」容清樾掃視周圍,不見男主人的身影,「伯良阿兄今日不在?」
「哦,他去東邊山採藥去了,說家裡的藥草不夠了。」甄瑤有孕後愛出神,回氣話來總是慢半拍。
明日就要啟程,本來是想要與陸伯良告別的,既然人不在就只能與甄瑤代為轉告。
「他呀,就怕離別,算著你今日來呢,早早躲出去了。」甄瑤直說好,語碎叮囑道:「你這次回去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喬居我也會照顧好,定讓你們下次再一起出征時,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人。」
「好。」容清樾笑著點頭,伸手在甄瑤突然凸起一處的肚子上撫了撫,抬頭與甄瑤明亮的眼睛對上,正要道別離開,忽然記起李緒的眼睛,問甄瑤:「嫂嫂,你可有一指寬兩尺長的青紗?」
如若是在雲都,倒不必向他人討要,只是今還在梵南城,她帶來的東西就沒有白紗、青紗一類。
甄瑤想了想,搖頭道:「你也知道,青紗這樣貴重的織物梵南城買不到,不過我有青布,你可需要?」
即是沒有辦法的事,便不用那麼挑,回到雲都又給他換就是,容清樾點了點頭:「也可。」
甄瑤從屋裡拿了青布出來交給她,她道聲謝,爾後和甄瑤拜別。
***
離開梵南城那天,陸伯良告了病假在家,始終不曾露面,容清樾讓子廈從自己的私庫里拿出一百兩銀子送去。
李緒被帶到一輛馬車前,茗生攙扶著他坐了上去。
馬車外觀一看平平無奇,就是一套了棕灰的布料遮風避雨的車廂,裡面一看,雖說不算寬敞,但長椅都鋪了軟墊,腳底是一整張熊皮製成的毯子,大雪紛飛的日子踩在上面別說多暖和。
茗生感嘆:「真好啊。」
車身一陣搖晃,李緒彎腰掀開前頭的帘子,沒有資格與主子同坐在前面準備駕車的茗生回頭,李緒沒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前方:「她也使馬車去雲都?」
茗生掃視自家殿下那孱弱的身板,言語裡不乏嫌棄:「容將軍雖是女子,但好歹是個能打仗的女子,自然要騎馬。您以為誰都和您似的,瘦弱不能提啊?不過鎮南王和您一樣,也坐馬車。」
茗生再明朗不過的說給他,老弱病殘才坐馬車。
李緒循著聲音的方向給了他一個爆栗,正要撂下帘子退回馬車裡,耳尖聽到那夜相似的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退了進去。
茗生利索跳下車向她行了一個南啟的禮:「容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