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年長不婚,早是外人談資,不過是讓你當面首罷了,無妨。」容清樾兩指併攏微抬他的下頜,打量片刻說,「讓敵國皇子做公主府官,麻煩事、閒言碎語多。讓你做面首也就這一時是外人談資,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萬一出事,你尚有幾分姿色,向外言是受你美□□惑,將你推出去,我便也能脫身而出。若你安分守己不生事,待過幾年貴國皇帝前來接你,我再作澄清,對你聲譽不會有太多影響。」
李緒在南啟過的苦,但在如此苦難下還能活著從南啟逃出來,身邊還有一個消息通。容清樾不會因他的孱弱認為他是個簡單空白的敵國皇子,相比之下,他反而更富有心機。
她並非無腦大發善心的人,保李緒因她曾希冀阿兄在別國有這樣一個人過幫他,救李緒因她的許諾,但她不會允許有任何意外來干擾到北晉的未來,也不允許他的存在會對家人的安危產生威脅。
如若他生有不良心思,她不介意違背諾言親手除掉他。
李緒權當沒有聽懂她話里的敲打,頂一張無辜的臉,問:「我是否需要為殿下盡到面首的責任?」
「不必。」容清樾冷冷瞥他無神的,「你眼睛看不見,入夜讓你來服侍,你連位置都找不對,還得累著我,我沒必要遭這個罪。」
「質子不必憂心,風月事自有他人來分擔。」
李緒放在腿側的手捏緊成拳,不一會兒顯出紅印,容清樾腳步離遠,他才慢慢壓下心中那描述不清的情緒,握住她送來的青紗走進屋子放在床頭隱蔽的箱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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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轉移,黑夜將盡,晨露掛在葉的枝頭搖搖欲墜,馬蹄聲由遠及近,震落枝頭的水珠,與濺起的泥水混合。
路邊歇腳的小鋪零散坐著身穿麻衣滿臉髒污的苦力,眼睛隨著駿馬背上的青年移動,青年髮絲用銀冠規整束好,隨著馬匹的晃動,於空中高揚。
馬匹遠去,一直寂靜的小鋪才有了談論的聲音。
「那就是玄關侯的兒子?」
「說是這幾日入都,應該沒錯。」
「傳聞玄關侯生得高大魁梧,他這兒子倒是長得頗有玉樹臨風的模樣,看不出來是個武將之後。」
「他的母親乃是與當今國母並有仙人麗姿的美人,長成這樣情有可原,你想想憫宣太子在時是何等受人追捧?」
「也是……不過長一張惑人的臉又能如何,不都是深陷囹圄的命麼,還不如我們這些人活得自在呢!」
一語指出同為美人之子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