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侯世子入都,說好聽點是丞相舉薦世子做雲都城軍的督軍,實際上呢?知道點內情的人都清楚,這不過是丞相怕玄關侯功績太過,往後與陛下一同對付他,找個理由將玄關侯的兒子召進京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為質罷。
「權相當前,這麼多任皇帝都不下來,我看這容家只有做皇帝的命,卻沒運。你們瞧著啊,再換幾任陛下,這北晉指不定姓誰。」
沾了幾杯酒,有人一股腦地說了些真心話,其他人聽著他大逆不道的言論,舉著自己的酒杯笑而不言。
酒過三巡,醉酒的人三急而起,腳步虛浮地去找茅廁,還未摸到門,只覺脖頸微涼,眨眨眼抬手朝脖子上抹了一把,入目猩紅,再不能出聲靜靜倒了下去。不遠處把酒言歡,沒有人發現這裡的異樣。
蕭燁白策馬前行,任由疾風打臉,多日急行的勞累並未出現在青年的面容。
穿出樹林,馬蹄正好踏上第一縷晨光,眯眼向前望去,還有一條長長平整的道路,路的盡頭才是入雲都的關口。
「世子,還有三十里。趕路匆忙,您已經三日不曾合眼,先休息會兒?」侯夫人安排隨行的周管家驅馬上前勸諫,他一把老骨頭這幾日都快顛散了,世子雖是年輕,連日顛簸卻是再如何強悍的人都受不住。
「安讓。」蕭燁白勒了勒手中的韁繩,朝身後喊一聲,復又對周管家說:「周叔你和其他人後面來,我和安讓前去探路。」
他曉得這幾日讓周叔一個年近五十的人陪著他快馬加鞭為難了人家,誰知宋致那奸佞讓陛下下達的指令中還夾帶了日期。
宣旨的閹人前往玄關的路上故意拖慢腳程,稱連日大雨雨路濕滑才慢了,他拿到文書時離抵都日期只剩半月不到。要知雲都居於北晉國土正中,玄關居於北晉正北,腳程可想而知。侯夫人甚至來不及多一天為他準備路上吃食,只得拿了些銀子給他。
日夜兼程,終於瞧見雲都的邊,三十里路,還有兩日,也算是有些充裕的時間可以歇息。但這裡是雲都,真正到了宋致監管的地方,宋致不敢殺他,不過他擔心宋致在路上使什麼絆子,讓他晚到幾日。
屆時他沒有宣旨太監拖延的證據,也不能第一時間拿出宋致故意讓他延後的證據,晚了就是晚了,他被斥責無礙,可父親那邊不能在此時因這些小事受到牽連。
蕭燁白帶著近衛驅著身下不知換了第幾匹的馬先走一步,臨近雲都時萬里無雲的天一時變了個樣,陰雲蓋頂,雷聲過後傾盆大雨如期而至。
遮雨的蓑衣與周管家一行人在一起,雨大遮掩,再往前走近城門,人多騎馬易傷人。蕭燁白招呼安讓將馬拴在岔路旁的樹上,靜等雨停。
蕭燁白耳廓輕動,朝岔口另一頭望去,不一會兒一匹白馬載著身穿深綠色幾與樹林融為一體的女子朝他們的方向跑來,她的身後三三兩兩侍女、小廝在追趕,要不是他們嘴裡呼喊著,活像少女出逃被人追殺的場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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