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我很願意。」丹妮斯也緊張起來。
格雷戈的書房更寬闊,藏書更多,平日的丹妮斯一定會佇立在書架前走不動路,借走好多本自己書房沒有的書。但今日,她跟格雷戈並肩坐在沙發上,氣氛凝重而嚴肅。
「最近過得怎麼樣?」格雷戈又問了一次。丹妮斯知道這是在問她「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和平常一樣。」丹妮斯回答。
格雷戈並沒有因這樣的回答而放鬆,她沉思片刻,緩慢地告訴丹妮斯:「今天王宮派人來了。」她頓了頓,見丹妮斯沒什麼反應,繼續說道:「大王子邀你明天進宮一敘。」
丹妮斯對王室的了解幾乎都來自從芙立夏那套的話。芙立夏眼裡的大王子是位溫和沉穩的人,早年間因生第一個女兒傷了身,身體一直病懨懨的,那位長女因為得來不易而備受關愛,養成了驕縱的性子——芙立夏當初就是因為跟她打架才被貴族學校開除的。
丹妮斯恰當地表明了疑惑。格雷戈安撫道:「大王子說是希望當面祝你生日快樂。她是位隨和的人,不用緊張。」
儘管陛下的三位女兒目前全都沒實權。但想來她們不會閒到這種地步,關懷每一位王城的少年。丹妮斯知道自己的特別之處,卻不知這位大王子是衝著「豪克家養女」、「威塔勒蒂遺孤」、「芙立夏-諾博密友」這三個身份中的哪一個,又或是三者皆有。
「你是第一次進宮,今晚會有位嬤嬤來指導你禮儀。」格雷戈說,「學校那邊會為你請假的。」格雷戈似有萬語千言要囑咐丹妮斯,最終只凝成一句,「放輕鬆就好。」【「我這麼配合,陛下應該沒有撕破臉的理由。」】
陛下確實沒有威脅的意思,這從禮儀嬤嬤的態度上便能輕易地推斷出,她完全沒有任何趾高氣昂的架勢。反而極盡謙恭地對待格雷戈和丹妮斯,格雷戈和丹妮斯只得以更加恭敬地態度客氣回去。嬤嬤三推四讓地同意在豪克府留宿,萬幸,格雷戈讓她住在二樓,容丹妮斯回三樓安心休息。這一晚在三人你來我往的客套拉扯中,疲憊地結束。
第二天早上,所有僕人都比往常早起不少時間,戰戰兢兢地服侍宮裡來的使者——僕役長奎妮除外,因為她本來就是宮裡派出的,還跟嬤嬤是老相識。儘管她們二人面上完全不像認識的樣子,但這種事瞞不過丹妮斯。
吃過格外豐盛的早飯,嬤嬤帶丹妮斯及近侍娥妮登上早就備好的馬車,啟程趕往王宮北門。娥妮在外騎馬,留丹妮斯跟嬤嬤大眼瞪小眼,嬤嬤貼心地沒有繼續客套不止,而是讓丹妮斯趁這會兒睡個回籠覺,可丹妮斯哪睡得著。
王宮外是一圈人工河渠,吊橋處有兵營把守。嬤嬤先下車對兵士出示證件,她們才放馬車上橋。
到了這裡,丹妮斯終於感到了一絲緊張,不同於阿芙倫斯城的奢靡富貴,王宮意外地選擇了古樸莊嚴的建築風格,連滿院綠樹繁花都修剪得規規矩矩,沒有一枝一葉逃出為它設定的範圍。丹妮斯等人是從王宮的後門進入,向前走不遠便是王庭花園。據說這裡栽種的植物品種之多,可以保證一年四季繁花若錦。現在正是玫瑰、月季盛放之時,石英磚小路兩旁五彩斑斕,丹妮斯忍不住抬頭觀景,奼紫嫣紅之間有棵碩大的潔白梔子花樹,白花特有的香味清冽醉人,在諸多紛亂的植物香氣中依然清晰可辨。
嬤嬤領著丹妮斯往梔子樹的方向走。在層層枝葉的掩映下,是座通體由白玉大理石雕砌的涼亭,當中有位中年婦人,背對著丹妮斯的方向,半躺在藤編搖椅上,看面前侍從逗弄金絲鳥籠中的紅喉歌鴝,在她前方相隔一片杜鵑花叢的空地上,好幾個孩子正在玩鬧,笑鬧聲將歌鴝宛轉啼鳴全然壓過,婦人渾然不覺,依然饒有興味地欣賞小鳥在籠中無可施為地蹦躂。
「殿下,威塔勒蒂女士請見。」嬤嬤鞠著躬,恭敬地說。
大王子聞聲轉過頭來,一見丹妮斯立刻笑著起身相迎,「哦,丹妮斯,你可來了。快過來,好孩子——」她沖丹妮斯招手,「到我身邊來。」
丹妮斯依言行事,邊走邊觀察著大王子——她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個子雖高,但比常人消瘦,雙頰微微凹陷,本就不佳的氣色被身邊潔白的花朵和建築襯得愈發灰敗,她還穿著白棉布制的、非常寬鬆的長裙。除卻燦爛的金髮,幾乎和背景融為一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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