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劍匠,」她說,「不擅長這種東西。你讓我與你比這個,不公平吧?」
羅秋鳥搖搖頭:「劍匠也有劍匠鑄壇城的方式,不拘是鑄劍,琢石或是刻木,終究都是無家人。」
他托起一個盒子:「我可以按照劍匠的方式解題,雙手托舉,不沾几案。」
無宜點點頭,算作答應了。
一炷清香被點燃,屋內迅速恢復了安靜,只有機關被叩動的輕微咔咔聲和木片推入槽中的輕微嘶嘶聲。
羅秋鳥跪坐在案前,肩背深深地弓下去,這一刻他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身邊有什麼人,不在乎無宜手中的劍和偶爾落到他身上的眼光,那副因為工作而已經有輕微變形的手像是血肉的工具,精巧地卡在木與鐵之間。
一般鑄壇城都需要先畫圖紙,確定所需木料的長短,所設置機關的範圍。
整個壇城只有一枚木盒大小,即使是最細微的疏漏也容易導致整個壇城不能運行。
技藝高超的一些人會選擇從中心做起,保證核心的運行,這樣即使到了邊角有輕微誤差,也能通過捨棄一部分彌補。
但羅秋鳥是從邊緣開始構建的。
就像是密宗僧人們以沙繪城一般,相互嵌縫的木塊是從邊緣至中心逐漸綻放的蓮花。
羅秋鳥盯著手裡那個木盒,臉上有些不自覺的微笑。月前門房看到郡守舉著那個玩具一樣的小翻車走出門時,他臉上也是一樣稚童般的笑意。
月在緩慢地移動,廊下的竹影旋轉了一枚石磚的長度,一線香灰驟然折斷,熄滅了燃到底的香。羅秋鳥拿起桌上的琉璃珠放在入口,向無宜的方向推了推。
無宜瞥他一眼,丟下削木頭的短刀,也拿起琉璃珠放在入口。
和羅秋鳥手中的那座壇城比起來,無宜手裡的中規中矩得多,也簡單得多,只有幾個細看就能看到大概所在的機關,但對於劍匠來說,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深深地蹙著眉看了看兩個壇城,然後無可奈何地深深呼出一口氣,把那把短刀拍在桌上。
「我還是覺得不公平,」她說,「不過願賭服輸。」
「不必特別憂心,」羅秋鳥把兩人的壇城交換,「我備了發作很快的藥。」
他當然收穫了眼前這位年輕的領袖的冷眼。
無宜小心地把那副壇城拖到眼前,輕輕向前傾斜木盒,隨即琉璃珠碌碌地向前滾動起來。
最外圍的巷道是方形,四角都有反射機關,稍一沾到就會被彈回原來的位置,她屏息靜氣地轉動著盒子,那之中的琉璃珠與木片仿佛在她眼中擴張開來。
這不是十寸見方的小小玩具,這仿佛真的是一座城池,四角角樓上埋伏著張弓的控弦士,四方門已經被守軍設計好了拒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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