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接下來峋陽王的舉動決定沉州如何應對,但峋陽王仿佛被之前的打地鼠遊戲錘狠了,就是不動,兩邊只能僵持著,好像要僵到地老天荒。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靜止,事物皆在內部運動。
負傷的時間像一場長夢,總是悶在帳篷里人分不清楚四季變化。當項延禮離開帳篷時,他有些驚異地在空氣中嗅到冬季的預兆。
臧州是少有雪的,空氣中的水霧總會凝結成一種帶著細小尖針一樣寒意的冰水混合物,它們粘在皮膚上,被吸進肺里,慢慢地融開,就讓人從裡到外地冷透了。
項延禮的呼吸還不太順暢,那一箭下去有些傷到了肺,現在他情緒激動起來胸口還會悶悶地痛。
這是個不祥的徵兆,武將們的身體就像是精良的馬車,只要車軸或者別的什麼斷過一次,這架馬車就永遠回不到最初的狀態。
它只會瑣瑣碎碎地出更多問題,並終有一天轟然崩塌在疾馳中。
軍醫沒有給他更多意見,他們簡單地告訴他現在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若是能夠好好調養三年五載,應當不傷天年。
他們用的是「若是」這個詞,誰都知道這個「若是」很難達成。
項延禮活動了一下筋骨,扭頭去尋身邊相熟的親兵衛士。
守在他帳篷前的兵士對他行禮,然後離開,每一個人都有一張陌生的面孔,他仔細地看了很久,也沒找到一個自己的熟人。於是他拉住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問:「伯琦何在?」
他的副將衡伯琦,在因為傷口發炎而昏睡的間隙,項延禮記得自己看到過他幾次。被拉住的士兵緩慢地眨了兩三次眼睛。
「恭喜將軍高升。」他答非所問地說。
項延禮慢慢地鬆開手,這個士兵行了個禮然後飛快跑開了。
他升職了?對對,好像是有人告訴他這件事,還有人告訴他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王曾經數次來過醫帳。
但現在一切都失去了實感,他站在這裡,像是那個進山中拾柴爛柯的人,舉目已經不是他熟悉的一切。
「將軍。」
有人叫了一聲他。
來人是個年輕人文人,戴一頂小冠,不穿甲,著一件黎色的長衫,給人的感覺就是不難看,但留不下深刻印象,很適合在「朕當著文武百官手指千軍萬馬中」作為四分之一筆筆刷存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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