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那個中原的王一直在給他送信,告訴他圖盧·烏蘭古的動向,這幾天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信號。
有個從從州以北的競州來的商人。這幾年隨州邊陲打仗,邊境生意不好做,他只能南下來收購臧州天孤人帶來的毛皮。他隨身帶了一些北方的珍貴草藥,可能是用來售賣的,也可能是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
烏蘭古和他搭上了橋,想要與他談一談價格,約定的時間就在一天後的傍晚。
原本談生意不應該拖到這麼晚,但這個商人突然接到了幾個很好的急單,時間一瞬間就排不開了,只能在忙碌中抽出傍晚這一點空閒。塌莫知道這是那位襄溪王的手筆,中原人在搞這種微妙的陰謀詭計上確實有天賦。
無論如何,他只看結果,傍晚是個好時間,他們可以不怎麼驚動城裡的官差,悄默聲地解決掉這個天孤人內部的恩怨。
見面的地方是烏蘭古定的,城中一家不在鬧市的酒館,也是個好下手的地方。天色剛剛擦黑,蒙著青布的馬車就駛到了約定地點門前。
塌莫親自到場,因為城裡有城防,他沒有帶許多人然後藏起來發號施令的餘裕,再者說他帶的這個小頭領腦袋總不如他靈光,塌莫擔心自己不來他會出什麼紕漏。
儘管那位王許諾了會在外圍設置幫手,他們來的時候也確實有人和他們碰了一下頭,但不知道為什麼,塌莫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他說不清道不明這不安來自於哪裡,存在於他血脈中靠近獸的那一部分正在預警。
但他屬於人的腦袋決定忽視這預警,他太想要這次勝利了。
跟在青布馬車後不久來的是幾個年輕人,他們簇擁著一個穿胡服戴帷帽的女人,這個帽子和她身上的衣服有點不搭調,但塌莫仔細想了一下也理解了。他們的人最近盯烏蘭古盯得是有點出格,她既然是狼女,應該也嗅到了反常的氣息,要不是她阿媽真病著,她不得不留在這裡找藥,圖盧·烏蘭古應該早就離開了。
今天這樣掩人耳目地在僻靜處交易,並不奇怪……
不奇怪嗎?好像有點。但箭在弦上,跟從在他身邊的蒙多部勇士都看著他,那個小頭人也看著他,每個人眼裡都有狂熱的光,他無法後退。
於是塌莫指著眼前的建築,鏗鏘有力地說:「捉到圖盧的人,無論生死,都賞賜三百隻羊,兩百頭牛,五十頂帳篷與部民,一百匹良馬與甲冑,不是頭人的,拔擢為頭人,是頭人的,拔擢為王帳里的將軍!」
黑夜就被這群人的眼睛照亮了。
前院突然燃燒起來。
熊熊烈火在幾秒鐘之內爬上了覆蓋著擋雨布的木柴,戳破了窗戶,噼噼啪啪地湧進屋裡,有人尖叫著走水了沖了出來,這家酒館無辜的老闆還在大罵伙房裡哪個不長眼的夥計沒有看好灶台。
「東家!東家!」有人一邊救火一邊哭,「不是啊!這火是從院子裡起的,與灶台有什麼相干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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