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霄五官妖艷,有著某種毒物似的美感。
見沈長修偷偷打量自己,他一雙異瞳瞬間掃過來,
米霄視線如梟,桀桀怪笑,左右瞳仁散發出不一樣的奪目光澤,有種讓人恐懼和邪魅的感覺:「可這棺材裡……呵呵,怎麼沒有人啊?」
冷寒十心頭一緊,隨即應著:「你都沒打開,如何知道裡面有沒有?」
米霄忽然探起手,指著自己的眼睛:「你以為我我這雙『血圇異瞳』是白長的嗎?呵呵!」
他的笑始終讓人毛骨悚然。
沈長修微蹙起眉心,不禁悄聲問旁邊的百事通魏青羨:「血圇異瞳?什麼鬼?」
魏青羨一臉駭然之色,片刻喃喃自語:「這世上真有人長這種雙瞳?!據說『血圇異瞳』詭詐多變,能看清一切,洞察一切,還能施展幻術!」
經過他這一提醒,冷寒十才反應過來,隨即大叫一聲:「不好!別看他的眼睛!」
沈長修聽聞,瞬間緊閉雙眼,
只是片刻,米霄幽魅飄忽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你們來此是什麼目的,想要了解我?還是準備收拾我?」
緊閉雙眼的沈長修忙不迭說:「那不如就先讓我們了解你!再收拾你!」
米霄捻著珠串,不急不慌:「嗯!好啊,不過在那之前,我好奇你們是如何理解我的呢?呵呵,他們應該說我霸占百姓的房產只為看一場落日,何不知,我可是送了他們一處新房呢。」
沈長修忍不住道:「你這不就是暴力拆遷嘛。」
米霄不理他,陰惻惻笑著:「我畫□□人體像,我並不覺得那是低俗裸/露的,我覺得那是一種創作!」
他的聲音飄到沈長修耳邊,「沈長修,你覺得我……有問題嘛?」
沈長修只感覺耳根子一麻,他繼續緊閉雙眸,陷入了沉思:他的行為在現在不被理解,但是未來,的確是一門高雅藝術。
這讓自己該秉持何種判斷的思維呢……如何評判?
他畫裸體畫像,送給高官,放在現在就是藝術,封建的古代怎麼肯能允許?!完全不著調,不按套路來。
思忖了半晌,沈長修緊閉雙眸,期期艾艾:「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哈?」
魏青羨哼聲質問:「你給那朱小姐下毒,這事也沒問題?!」
米霄冷哼一聲,不以為然:「我承認我給朱蓮心下了藥,可那並非是什麼毒藥,只不過是瞌睡藥而已,朱姑娘接受不了裸體畫,我不逼她,所以我耐心等她死後我再討要一副,這多麼仁義!再說,人都死了還在乎什麼無意義的名聲!既然在乎,那我娶了她做陰婚夫人就是,你看我多好說話,多善解人意,他們為何還要如此詆毀我?!我不理解!」
米霄聲音愈發乖張無辜:「翠池縣可是這十里八鄉最富饒的地方,為何?因為縣太爺?不,因為我,米霄!對,在他們口中我不是個好人,我霸道,跋扈,張揚,而又乖張,沒有一個好詞對嘛?無所謂,我想要建立的是一處理想國,這就是我的理想國!是我的!哈哈,」
他的話讓沈長修打開了思路:我擦!好像有點道理,無力反駁……
「你們不用怕的,可以睜開眼睛的。」米霄的聲音透著蠱惑。
魏青羨冷哼一聲:「我們為什麼要信你?」
米霄不屑道:「你以為你們現在閉上眼就沒事了?!哈哈,已經晚了,自我看你們第一眼,就已經……哈哈哈,」
「啊?」
「我擦!」
「狗是你狗!」
「狗日的!」
幾人依次睜開眼。
只是,片刻過後,周圍的佛堂瞬間變換了模樣,
沈長修心口一緊,連忙抬起手揉搓了下自己的雙眼,再次抬頭確認:臥槽!的確是變了模樣!
現在的他們似乎進入了深宅大院,透過窗子能看到外面搖曳的樹影、柔和的日光。屋內燈火葳蕤,燃著極好聞的焚香,空氣中漾著舒服的暖意。
桌上擺了剛吃一半的酒菜,點心新鮮酥脆,一盆水煮魚還在冒熱氣。
沈長修一把抓住旁邊的冷寒十,警覺道:「這裡不對勁。」
只是本以為下一秒會傳出冷寒十讓人安心踏實的回應聲,卻不想,半天都沒有回應。
沈長修怔怔扭過頭,想去看清白色紙帽底下的臉,「寒……」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房內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吱吱嘎嘎驚恐聲。
下一秒,待沈長修觸及到冷寒十面孔的那一瞬,他心口驟然被捏緊!!
我靠!他的臉變了!
冷寒十的那張郭儀的臉並非變成另一個人,而是他的五官在臉上慢慢滑動,如同浮在水上的黑白水墨畫,濃黑色的眼珠子,變化的尤為明顯,那團黑點漸漸暈染變形,消散……
另外一隻眼睛眼角被扯到了耳朵的位置,而嘴巴緩緩朝左耳滑去。
一張臉的五官全部錯位,只是冷寒十似乎毫無所覺,仍無所事事般眨著扭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