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抬愛。」庾清嘉道,「我們這樣子,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的。」
這話落入皇甫道知的耳朵,總覺得甚是彆扭,簡直是嘲諷。他伸手在庾清嘉身上上下其手了幾圈,最後落入那個被他蹂_躪慘烈的地方,果然還有些腫著,而且發燙,外頭燭光通明,他可以清楚地隔著帷帳看到庾清嘉的雙頰瞬間收縮了一下,目光也較先前凜冽。皇甫道知笑道:「如果我們有了孩子,卻排在孫若憐的孩子後面,你作何感想?」
庾清嘉笑道:「先來後到,上蒼自有天命,我不爭。」
皇甫道知驀然想起楊寄說起的「先來後到」「青梅竹馬」,心情剎那間又不好了,狠狠在庾清嘉腿里掐了一把,聽到她壓抑著的呼痛聲才覺得過癮。
卻說楊寄,在京城盤桓了半個月,他背著「英雄」的榮光,到處一片盛讚,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大家又一傳十、十傳百,知道他是個賭樗蒱的高手,在樗蒱盛行的京都,東家請來西家邀,讓他好好風光了一把。懷裡揣著從建德王那裡贏來的金銀,又憑藉著自己的本事和手氣,生生地翻了幾翻,一下子闊氣起來。
可是,與沈沅兩相暌違,再多錢也換不回那種冰清鬼冷的寂寞感。晚上回寓身的客館,雲仙一臉熱情的微笑,也讓他心跳得「突突」的,避之不及。
雲仙不由嗔道:「郎主見奴就跟見了鬼似的。奴真的長得這麼不堪?」
楊寄嘴甜,陪笑說:「哪裡哪裡,雲仙妹子長得跟雲中仙子似的。我一個凡夫俗子,自己都嫌自己不體面,配不上跟你待在一塊兒。」
雲仙畢竟還是個女兒家,羞怯的心還是有的,不至於自己死皮賴臉硬往上貼,咬咬嘴唇說:「奴可當不起被郎主當妹妹看。這段日子郎主日日繁忙,晚上總要四更天才回來,臉色竟比剛從江陵沙場上下來時還要不好。」
楊寄摸了摸自己的臉,除了有些胡茬兒,別的也沒有啥感覺,倒是雲仙殷勤地捧來她的鏡奩給他照。楊寄胡亂看了一下,燈燭下又看不清楚,只覺得臉有點黃,腦門上有點冒油,敷衍地說:「還好。你是因為只見過我穿著好衣裳的模樣,其實,在江陵的泥地里打滾的樣子,才叫丑得驚人,自己都不敢回想。」
雲仙體貼地上來替他解衣:「郎主太不容易了。如今總算日子好了,郎主的心也可以放進肚子裡去了。」
楊寄給她冰涼的指尖一碰,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猛一回頭,把好好的雲仙嚇了一跳。楊寄胡亂搖搖手:「別,我自己照顧自己習慣了的,反而不喜歡人碰我。脫衣服這種事,我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雲仙訕訕地離了手,突然問道:「那麼,你家娘子日常怎麼伺候郎主呢?奴願意學。」
楊寄笑道:「她做飯給我和家裡其他人吃,然後,就是我找縫兒搶著伺候她了,看她笑嘻嘻,我心裡就美滋滋的,這事兒,學不來。」
雲仙眼神落寞,見楊寄解開外衫,閃眼又在看他贏來的金銀,她心裡更是酸酸的,斂衽蹲身道:「那麼,郎主早點休息。奴在外頭耳房伺候著。」
楊寄「哎」了一聲,笑眯眯點頭,一句挽留也無。
雲仙一步緩似一步地往門外走,突然回過頭來,正好看見楊寄脫掉了外袍,捋著袖子在搬他的金子。他做賊似的目光四處飄,看見她瞧回來就是有些不自在,搬著金子仿佛不知道該往哪裡藏似的。雲仙撇撇嘴,問:「大王給郎主一個月假期回秣陵省親,郎主回去後,有什麼打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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