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小的乖乖地點頭,一邊一個扯著姐姐的裙帶,小跟屁蟲一樣跟著。
楊寄好笑又心酸,蹲在孩子們面前:「沒事,弄壞了阿父再去買,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剛會說順溜話的楊烽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指著旁邊一個院落:「阿父阿父,那裡天天有阿姨和姊姊唱歌跳舞,我也想去看看嘛!」
楊寄一陣尷尬,「那裡院子裡唱歌跳舞的阿姨和姊姊」,就是那些巴結他的人送給他的歌姬舞姬,按著一般的慣例,若是看上了臨幸,就算是侍妾了。他被楊烽的小手搖著,汗都要冒出來,只能哄著說:「阿火乖,阿父不方便帶你去看,等過幾天叫你舅舅帶你去看好不好?」
楊烽滴溜溜的圓眼睛四下轉了轉,放開父親的手,像小鳥一樣飛向門口,抱住另一個人的大腿:「阿舅阿舅!阿父說叫你帶我去看唱歌跳舞!」
沈嶺莫名其妙給這一撲,差點一個趔趄,及至弄明白原委,好聲好氣哄著孩子:「阿火,這兩天阿舅忙,不忙了,一定陪你看燈,看舞,看朱雀橋上各種雜耍,好不好?」楊烽還待扭股糖似的撒嬌,身後長姊威嚴的一聲:「阿火?!」小東西頓時不敢調皮了,乖乖地「哦」了一聲。
楊寄笑道:「嗬!阿盼頗有她母親的風範!」
沈嶺想著妹妹,苦笑了一下。楊寄見兩個兒子小尾巴似的跟著阿盼到屋角玩樗蒲骰子去了,更是大喜過望:「啊呀!到底是我閨女!還是更像我哈!連喜好樗蒲這點都像我!」
沈嶺抱著胸,突然冷冷地來了句:「漢光武為借郭氏的勢力,不也忘了『娶妻當娶陰麗華』的誓言?」
楊寄愣了:「二兄,你這是不信任我?」
沈嶺說:「太原王氏,雖然僑居會稽琅琊多年,畢竟根系龐大,光結親的皇室就有無數,各大世族裡也多是姻親,盤根錯節的。若是你能娶到王家的女郎,接下來自然是更加順風順水了。」
楊寄急急把沈嶺一拉,到一個沒啥人往來的角落,怒道:「我對阿圓的心思,別人不懂,你也不懂?你和盧嫂子能雙_飛雙棲,不問名分,難道我楊寄就不是個漢子,就做不到這點?」
要不是二舅子,真想揍他一頓!楊寄恨恨地瞪著沈嶺。
沈嶺卻似鬆弛了一些,突然說:「那麼,你就稱帝吧。」
楊寄氣得好笑:「二兄,你腦子糊塗了?我稱帝,皇甫道知不恨死我?他不對付阿圓?剛剛誰還擔心我要另娶對不起她的?現在倒連她的性命都不擔心了?」
沈嶺搖搖頭道:「總有這麼一天的,總要撕破臉的。既然如此,賭一場罷了。」
「二兄,這個不好賭的!」楊寄很認真地說,「賭局上要想贏,首先要有把握,其次才是手氣。阿圓肯定在皇甫道知手上,單論搖采我就輸了,棋枰上布局再好,也要賭運夠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