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搖了什麼采,你也並不知道。若是他本就打算用阿圓來報復你,你賭不賭有什麼不同?要是他想拿阿圓來脅迫你,那麼,現在就是聽聽他想要什麼的時候了。」他看楊寄不斷地眨巴眼睛的驚詫樣子,終於說,「中書省已經為皇甫道知擬好了禪位詔書送了上去。就等著看他怎麼辦了。」
「你?」楊寄目瞪口呆,「你有病啊!」他聯想著沈嶺剛剛的話,算是明白了三分:「沈嶺!你怕我別娶,會讓阿圓更陷入險境中,所以乾脆破釜沉舟,逼著皇甫道知祭出這個法寶來。」果然是人心難測,沈嶺用心深險,控制著楊寄不能不隨著他的心意就範。楊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你是為了妹妹,我可以理解。那你告訴我,宮裡頭可有頭緒?你準備用什麼法子救阿圓?」
「沒法子,見機行事。」沈嶺緩緩地搖搖頭,緊跟著,一拳頭捶到他的胸上。楊寄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捏著拳頭克制著不讓自己來第二下。沈嶺捂著劇痛的胸口,心臟的跳動震動著他的耳膜,所以他連自己的話都瓮瓮地聽不清:「阿末,這是一場群賭,一群賭徒參與其中,好大的局面,好大的賭注!我沒有萬全之策,你沒有,宮裡願意幫助我的那個人,也沒有……可是,上蒼之命,已經容不得你再糾結猶豫。賭罷——」
他又挨了飽含憤怒的第二下,肚子上抽搐的疼,直不起腰,額頭上冷汗涔涔,心裡卻清明起來。耳畔是楊寄因緊張而憤恨不已的聲音:「沈嶺,你告訴我,你背著我做到哪一步了?」
☆、第221章 相逼
楊寄打馬往太初宮狂奔,到了大司馬門,點數了二十個知根知底的親信侍衛,也不解劍,直接到了皇帝辦事的太極殿門口。
守門的宦官是皇帝的心腹,見楊寄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已經慌了,到楊寄面前諂顏問了安,又伸出胳膊虛攔著:「尚書令,尚書令,陛下這會兒在歇覺,您稍等一等,老奴這就去通報。」斜著眼睛看看他的佩劍,等了一會兒,但見楊寄恍若不見似的毫無解劍的意思,又不敢強他,只能嘆口氣進去了。
楊寄強迫自己守著最後一分禮數,握著劍柄在門外丹墀下虎沉沉地等候著,中午飯里的湯圓,在他彎腰驅馳之後,現在盡數在他肚子裡黏膩打滾,胃裡一陣陣發酸飽脹,難受極了。好容易裡頭那宦官又出來,小心翼翼道:「尚書令,陛下請您進去。」
楊寄帶著他的人,幾步進到太初宮裡,侍衛們熟門熟路地四下檢視了一番,對那宦官說:「陛下這裡萬安。」亦是示意楊寄放心,楊寄看了看東梢皇甫道知用作書房的偏殿,橐橐地走了進去。
皇甫道知似乎已經保持坐姿很久了,寬大的袖子鋪陳在案几上,潔白的素綢,鑲著黑色的緞邊,手裡的紫毫筆不停地在紙上書寫著,旁邊放著一張、一張,又一張。他抬頭看了看楊寄,目光里憤懣一閃而過,書案邊也放著他御用的長劍,劍鞘包金,裡面鋒刃亦是吹發斷石的好傢夥,但他還是沒有敢拔出劍來,像男人一樣和楊寄殊死拼鬥。他只冷冷道:「尚書令這會兒過來,有何見教?」
楊寄屈了屈單膝給他見了禮,目光往後一瞥,那些宦官們知趣地掩上門出去了。皇甫道知冷笑一聲:「佩劍也不解,打算弒君麼?」
楊寄忍了好久的氣有些忍不住了:「陛下,我今日好好地來,話好好地說。」他把佩劍從腰帶上取下來,「咣」地一下按在屬於他的那張小案上,捏著劍鞘,毫不畏懼人言的模樣:「中書省擬的詔書,我是今日才知道的。陛下可以給我,我去丟掉。」
皇甫道知挑著眉,「呵呵」笑得顫巍巍的:「尚書令開玩笑是麼?丟掉?按常理,不該是中書省以朕的名義下詔三回,然後尚書令謙辭三回,然後我無可奈何,大家心知肚明,你半推半就,坐上這個位置?」他指了指身下的坐席——也不過就是尋常的玉草蓆,可是,坐誰的屁股,還真是大有不同。
楊寄雖明知自己接下來的話是錯話,但就是無法把這些衝出口的話語咽下去,他只是略一猶疑,便直截了當地說:「沈沅還給我,我安安分分當尚書令,不作他想。」
皇甫道知的眼睛眯了眯,冷笑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除非你解甲歸田,解散北府軍,或許,還能體現幾分誠意。」=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