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後面幾日柳淵那老匹夫果然又派人上山來施壓,言語不敬,不過已經被我罵回去了!」
「你那什麼……也甭惦記,我還在呢,沒啥大事!」
「只不過柳淵繼續廣發英雄帖,污衊凌霄派包藏『魔物』,聯合各方勢力討伐,用心險惡。」
李鴻毅正了正神色,眉眼沉重:「你們此行需萬分謹慎小心,切勿暴露行蹤。」
「沒別的事,對了,咳……」李鴻毅別彆扭扭的甩開摺扇,「今日是你生辰,讓你那幾個小的給你煮碗長壽麵,權當賀禮了。」
「得了,就這樣,保重。」
「師兄。」
李泓毅的身影隨著金色法術瞬間消散,姚婪眉眼柔和了些,也帶上了淺淺的弧度,指尖微微用力,玉簡化作齏粉,簌簌飄落。
前夜,難得的,姚婪睡得很安穩,自從離開宗門北上以來,顛沛流離就沒有睡過安生覺。
雖然對他來說睡不睡覺沒什麼太大影響,但像今晚這樣徹底放下心來還是頭一次。
就好像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姚婪知道,風暴很快就要來了。
天快亮時,他醒了一次,感覺到身邊空落落的,睜眼便看到沈夜焰正在往暖爐里加火,試圖想讓這生冷的夜更溫暖一些。
少年、篝火與雪,構成一幅靜謐畫面,他看著沈夜焰,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再次翻湧。
重生至今已過半年,沈夜焰似乎成熟了不少,他有了自己的力量,有了自己的堅持,也有了想要拼死守護的人。
只是,這份成長,是以喚醒體內那份禁忌的力量為代價。
他沉默地看著,直到沈夜焰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穿越跳動的火焰,彼此眼中都映著對方的身影。
沈夜焰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木柴朝著姚婪走來。
姚婪撐著床坐起身,少年走過來坐在床邊,抬手將人摟靠進懷裡。
這是一個相當自然同頻的動作,二人誰也沒有事先預兆,不約而同抱在一起。
沈夜焰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蹭了蹭他的發頂,火光微動,將相擁的兩人身影拉得很長。
「師尊,我感知到了。」沈夜焰先開了口,淡淡一句。
「嗯。」姚婪知道他指什麼。
魔魂氣息平緩縈繞流動,絲毫未見慌亂。
他已經能控制到這種地步了嗎?姚婪心思微動。
兩人似乎都有準備,山外那越來越密集的氣息,終於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下達到闕值。
運似乎總愛在最溫情的時刻,投下最冰冷的陰影,火光瞬間從山坳入口處傳來!強大的衝擊波瞬間撕裂了姚婪布下的結界!
「是柳淵!」
「他們衝破了結界!」
帳篷外瞬間人聲喧囂,時立衝進帳來叫姚婪,後者已經整裝待發。
沈夜焰跟在他身後出了帳篷,所有人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無數道人影如同鬼魅般從風雪中顯現,速度極快,轉瞬間便已將小小的山坳團團圍住。
柳淵高馬位於正中,身前是幾名修為高深的散仙和中原一些宗門長老,他們身後是密密麻麻的臨淵城精銳親兵,殺氣騰騰。
「姚婪!束手就擒吧!」
「城主有令,停止反抗,否則今日定要將你們拿下!」為首的一人獰笑著,手中法訣已然掐動。
鋪天蓋地的攻擊陡然襲來,比之上次圍攻凌霄派時更加猛烈、更加不留餘地!
姚婪心頭一緊,剛要祭出天裂,卻見身前的少年猛地向前一步,周身黑氣驟然暴漲!
「夜焰!」姚婪厲聲喝止:「沈夜焰!停下來!」
沈夜焰卻仿佛未聞,他側過頭,看向姚婪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與決絕,但那眼底深處,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瘋狂。
「任何人別想再靠近半步。」少年聲音平靜淡定,話音未落,他地抬手一揮!
磅礴的黑色魔氣瞬間在他和姚婪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流動著暗色符文的盾牌,也將凌霄派一眾弟子都護在了身後。
轟——!
所有的攻擊盡數轟擊在黑色盾牌之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盾牌劇烈震顫,其上的符文瘋狂流轉,竟是將所有攻擊都硬生生抵擋、甚至吞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