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姚婪,你們保重。」
次日一早,姚婪將馬車送慕容晴雪一起帶走,再加上他千機營的一隊侍衛都有馬匹,回去的路應該能多少輕鬆些。
當初梁書陽帶來的歸元派數十名心腹弟子,現在姚婪讓他們有選擇的自由,可以現在就走,回到歸元派。
但如今華朗投了柳淵,柳淵是什麼樣的人,做了什麼樣的事,華朗不知道,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亦或是不再回歸元派,隱居山林,從此以後再不參與這些三界紛爭。
但數十名弟子最後還是留了下來,選擇跟隨姚婪。
眾人心裡都有數,無需多言。
送走了慕容晴雪,姚婪權衡利弊,決定還是要回去,明日一早啟程,趕回凌霄派。
聯想到之前種種,柳淵對魔魂近乎偏執的渴望,以及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沈夜焰的瘋狂舉動。
若他本身就是妖,或者被妖異化,那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本就擅長偽裝潛伏,又對強大的力量有著近乎本能的貪婪。
而那所謂的魔族老祖的魔氣加持,恐怕並非空穴來風,很可能柳淵早已與魔族有所勾結,或者他本身就與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那這場針對凌霄派的討伐,絕不僅僅是為了搶奪魔魂和權力那麼簡單,其背後,恐怕隱藏著一個更加龐大而恐怖的陰謀。
「師尊別想太多。」沈夜焰一邊服侍姚婪準備就寢,隨口說著。
夜深人靜時,帳篷內,昏黃的油燈搖曳,映照出兩道曖昧身影。
沈夜焰極其熟練地鑽進姚婪的被子,從背後緊緊摟住那溫涼的身體,將臉埋在對方散發著清冷檀香的髮絲間,深深汲取著那令他安心的氣息。
姚婪這才回應他方才的話,淡淡一應:「你也別多想,有我在呢。」
沈夜焰低低地笑了起來,湊上前,在那泛紅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滿意地看到男人身體瞬間繃緊,連呼吸都亂了幾分。
「遵命,師尊。」少年聲音含笑,帶著一絲戲謔,手臂卻收得更緊,將人完全鎖在自己懷中,將所有凡事瑣事拋散殆盡。
歸途殺機四伏。
正如慕容晴雪的密信中所言,柳淵顯然布下了天羅地網。
幾條通往凌霄派的必經之路上,都布滿了暗哨和陷阱,甚至有幾處強大的禁制波動,可見道行不淺,想順利返回宗門,並非易事。
「不得硬闖。」姚婪當機立斷,帶著眾人避開大路,轉而鑽入人跡罕至的密林。
就在他們小心翼翼地穿梭於密林之中,尋找著返回宗門的可能路徑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靈力波動。
只見一身白衣、風塵僕僕的李鴻毅正焦急地在林中穿梭而來。
「是小師叔!」時立驚呼。
「鴻毅?」姚婪眉頭緊蹙,心道不妙:「不是讓你守住宗門萬萬不能離開嗎?」
「你什麼時候說了!」李鴻毅瞪了他一眼,急迫道:「我再不來,凌霄派都要被人端了!」
「柳淵那瘋子這次是下了血本,幾乎把所有能調動的人手都派出來了,宗門外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硬闖肯定不行!」
李鴻毅語速很快,顯然是相當著急,但目光掃過姚婪和沈夜焰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時,微微一頓,隨即又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他這師侄真是出息了啊!再說了都火燒眉毛了,這倆人還在這兒拉拉扯扯!李鴻毅沒好氣的腹誹著。
「你還記得當年師尊留下的後路密道嗎?」李鴻毅說:「從密道走,可以完美繞開柳淵的包圍圈,直通宗門後山!」
「本也沒打算走山門回去。」姚婪鎮靜說道:「來這裡就是為了走後路,你還記得進入密道的方法嗎,鴻毅?」
「廢話!不然我來這裡攔你們幹什麼!快跟我走!」事不宜遲,眾人朝著密林更深處而去。
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了一處隱蔽的瀑布之後。
撥開水簾,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山洞,穿過濕滑陰暗的通道,前方豁然開朗,竟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地下河。
地下河水流湍急,光線昏暗,只能依靠靈力照明,眾人燃起掌心焰,小心翼翼地沿著河岸前行,氣氛緊張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