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晉慈看著他,並不動。
傅易沛掃了一眼:「在這兒吹冷風,腳不冷?」
沒有礦泉水瓶子能供她在思緒混亂時捏揉了,手裡空無一物,林晉慈還是那樣看著他,也不做聲。
傅易沛把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攏好,很耐心等著一個醉酒之人的遲鈍反應,林晉慈過了很久很久才說話,吐出幾個見風即散的字音。
「抱抱我。」
傅易沛動作頓住,心裡驀的空出一塊,早有疑惑的問題如夜風湧進,貫通其間,過了片刻,才問:「你是不是知道我會來,才喝多的?」
也是了。
他所認識的林晉慈,哪會輕易受人擺布。
高中時便看淡同齡人排擠的小把戲,漠視流言,獨來獨往。
偏偏這樣的人,此刻眼眶通紅地看著他,露出些許無措,點了一下頭。
再沒有別的舉動了。
傅易沛卻如同枯枝復萌,心頭一震。
她靠過來,小聲說別走,他就輕輕抱住了她。
傅易沛想,沒有辦法的,追溯相識之初,許多年前的夏夜,林晉慈問他:「你走了嗎?」
他回答過了。
「我不會走的。」
第12章
林晉慈看過傅易沛監製的電影,表妹嗑生嗑死的「燃絮cp」,正是從《瞭望春秋》里一炮而紅的熒幕情侶。
片頭曲是手風琴慢悠悠的獨奏,背景音里綠皮火車轟隆隆行駛,脫離雪原,由北至南。
火車猛地鑽進漆黑深長的隧道,畫面一片茫然黑色,白色的演職人員字幕,落葉一樣,從一側吹來,短暫停留,又朝另一側吹散而去。
其中有傅易沛的名字,拂來又散。
電影的第一個人物畫面,伴隨一下沉重的蓋章聲響,圓印鮮紅,男主角接過一張轉學證明,並不知道此後人生將會截然不同。雪原之外,另有一片草長鶯飛的春野。
林晉慈的故事,如果拍成電影,大概也可以套用這個開頭,只是她並沒有自己去學校辦過轉學證明,僅被家裡通知,以後要去另
一個學校讀高中。
至於理由,不像電影裡主角喪母一般不得不行,但也有異曲同工之處。
那一年,宜都的夏遲遲不去,夏末炎暑,像一場久不能愈的重病。
晚六點,落日仍烈。
林父火急火燎地驅車,從城西至城東,將林晉慈送來一所她從未接觸過的新學校。
教務處鴉雀無聲,只有一位不久前通過電話的主任特意在等。從速辦理了入學手續,交到林晉慈手上的,除了校園卡、校訓手冊、宿舍鑰匙,還有一套尺碼不合適的軍訓服裝,白襯衫,迷彩服,料子都很粗糙。
見林晉慈捏著缺失一枚紐扣的領口,長久盯看,已將本校吹噓一番的主任,捧起茶杯,吹了吹茶沫說:「我們這兒軍訓都快結束了,你就湊合穿穿吧,明天參加一下閉幕儀式就好,怎麼說以後也是我們南安高中的一份子了,青春嘛,最重要的就是體驗。」
女寢門口立著男士止步的標牌,林父進不去,行李箱擱在宿舍前的階梯上,接起一通工作電話,林父就匆匆忙忙走了。
或許是林晉慈一貫叫人省心,所以連象徵性的關心叮囑也沒收到一句,好在她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夏衣單薄,林晉慈口袋裡的手機已經亮屏了好幾次,礙於林父一直在場,這時獨處,她才拿出來看。
是聊天軟體里的新消息。
成寒:[到了,我在南門等你。]
成寒:[附中今天開始新生軍訓,特地過來給你個驚喜。]
成寒:[你回家了?]
三條消息之間,間隔了一個小時。
林晉慈打字回覆:[沒有回家。不讀附中了,去了新學校。]
林晉慈握著手機,站在行李箱旁邊,抬起頭,從女宿一隅環視可見的校園建築,大片棕紅輔以米白,平面規矩,主道綠植分明,縱香樟,橫玉蘭,秩序井然,一座小小的尖塔聳立其間,有些蘇聯式建築的影子。
收回視線,林晉慈又在對話框裡打了四個字。
[南安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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