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晉慈點點頭,結束一切。
「這樣的第一頓飯,很好,就到這裡吧。」
林晉慈不希望傅易沛和她父母發生任何爭吵,傅易沛也如她所期待,沒有出言參與進來。
只在林晉慈起身,徑直往門口走,而她父母追上來痛陳失望時,不著痕跡地擋在林晉慈面前。
他神情自若,仍有最基本的教養,好像今晚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禮貌地說:「叔叔阿姨,告辭。」
離開林家,等電梯,進電梯,出電梯,兩人牽著手,各自無聲地走進漆黑冬夜裡。
在林家沒有表現一絲崩潰的林晉慈,在走到一盞失修的路燈旁時,忽然停下了步子,傅易沛第一時間輕摟她的肩,低下頭問:「怎麼了?」
林晉慈沒有說話,只有動作,擁進他懷裡,將自己的手臂環緊。
傅易沛的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她感覺自己在安撫里一點點回溫,埋首嗅著讓自己感到安全的氣息,她抱著傅易沛,好像十分依賴傅易沛,可話語卻如同早就將自己與傅易沛割成兩個部分,做好準備與他分開。
「如果你覺得喘不過氣,就推開我,沒關係。」
撫她背脊的力度加深加重了一些,傅易沛沒有放開她分毫,只是聲音很輕地問:「所以之前那次分手,也是因為害怕我喘不過氣,所以才推開我的嗎?」
一剎間,林晉慈的身體僵住,連抬起頭看傅易沛的動作都鏽化般緩慢,但眼底的濕氣迅速聚攏湧起——在她視線前,籠成一層薄薄的脆弱水殼。
傅易沛低低一嘆氣,就碎裂、墜落。
她氣息微哽著:「我不想把我的麻煩和痛苦帶給你。」
「你真的很自我。」傅易沛抱住她,沒辦法地說。
「如果你說的痛苦,是指你今天讓我看到的聽到的這些,那我不能撒謊,說我覺得都沒什麼,聽到你像陳述別人的事情一樣講到你過去的經歷,我的確覺得非常難受,但這種難受,不是你影響了我,而是我沒辦法不在意你,是不會因為被你推遠就消解的,你明白嗎?」
林晉慈身處混沌黑暗裡,一下下懵懂地眨著眼,那些霧氣仍在冰冷的夜晚,透過她的眼底外溢。
她能感受到傅易沛的情緒,深沉,溫熱,將她包圍在其中。
但是她缺乏見識,亦不曾體驗,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所以小幅度搖頭,低聲地又著急地說,我不太明白。
「你大概是不明白,以前我自己也不明白,高中有一陣子晚自習放學,你經常在撞球廳對面的公交站跟成寒碰頭一塊回去,我不喜歡成寒,可還是會希望他早一
點來,不要讓你一個人在那裡孤單地等著。」
說完,傅易沛意識到林晉慈應該還是不太明白,她不知道他對成寒那種「不喜歡」的意味,他感到有些無奈,卻又無所謂地笑了。
他捧起林晉慈的臉,隱隱看到林晉慈的淚痕,潮濕的睫毛,泛紅的眼尾,又覺得窩心,用林晉慈可能會懂的動作,低頸去親吻她,低語著:「你不知道我有多捨不得你。」
兩片乾燥的唇,淺淺印著,不像吻,因為其中一個掉落眼淚,讓兩人臉頰相貼時,感受到一小片相融般的溫熱潮濕。
傅易沛告訴她:「剛在你家,我一直沒有說話,因為我感覺到,你並不想我介入,但你說的每句話,我都在心裡附和,隨時準備出聲支持。」
林晉慈緩過了情緒,不再落淚,說話還是鼻音明顯,問傅易沛:「我是不是很壞又很笨,明明知道這頓飯吃不安生,還是要帶你來,讓你不開心。」
傅易沛望著她,眼裡映著不知何處映來的光點,沖她笑了,說怎麼會,他其實很開心。
「你終於願意讓我走進你兩個小時講不清的那部分人生,承擔你的麻煩和痛苦。」
第56章
林晉慈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有人可以為她承擔麻煩和痛苦這件事。
因在她的過往認知里,人人都有痛苦,而這些身懷痛苦的人,卻不盡然能做到彼此理解體諒。
林晉慈將手機關機,拉住傅易沛的手,往前走去,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目的地不遠,是位於小區中心的兒童遊樂區域,正是晚上吃飯的時間,這裡沒人,旋轉滑梯像一棟廢棄的空房子,橫杆下的鞦韆靜然垂落,一動不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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