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傀一片漆黑,帶著數百人被生殺的怨氣,魔氣沖天,竟將郁朋達身上的魔氣都比了下去。
他一拳打在郁朋達的右手臂上,他手臂上的碎肉紛紛掉落,直露出焦黑的骨頭,因此靈力凝滯了數秒,右手邊的長鞭不再繼續縮緊。
「柳晤言!」凌飛度強行突破了血鞭的束縛,忍著劇痛抱住了被刺成篩子的柳晤言。
第27章
郁朋達憤怒地大吼, 像一隻發狂的豺狼,他手中的鞭子極速收回,先後打在了魂傀的身上。
魂傀凝實的身體頓時淺淡了兩分, 他智力不高, 瞧見主人已經脫離危險,便閃爍了幾下, 兇狠死白的頭顱沖向郁朋達,似想要吃掉他的魂魄。
而不遠處的柳晤言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凌飛度的懷裡, 他身上穿的月白色勁裝已經被血鞭抽得破破爛爛, 上半身血肉模糊,像被狼牙棒捶打過的豬肉一樣。
柳晤言雙眼發黑, 鼻尖充盈著濃濃的鐵鏽味, 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凌飛度的。
凌飛度急得滿頭大汗,忙從儲物袋裡掏出止血丸給他服下, 又從空間裡掏出來一朵冰蓮,想直接塞進柳晤言的嘴裡。
「咳、咳」,空氣中一瞬間靈氣四溢,伴隨著陣陣寒意與蓮花的清香, 柳晤言輕咳了幾聲, 將喉間湧出的鮮血咽下, 虛弱地說道:「阿凌, 以我現在的身體,吃下去恐怕馬上就暴斃了。」
「你莫不是要謀殺親夫?」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凌飛度又氣又笑。柳晤言傷得太重了,他根本不敢移動分毫。
只能祈求郁家長輩和老爹趕緊到了。
畢竟是元嬰後期的修為,魂傀的假嬰境界在郁朋達面前屬實不夠看,沒過一會便被他的血鞭抽打得只剩半邊身子。
「雙雙!」一個清麗的女聲突然響起,與之一同到來的是數十位郁家長輩。他們迅速地結陣, 將郁高遠和魂傀包圍了起來。
柳晤言見他們來了,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去,悄悄地收回了魂傀。
凌飛度則是驚喜地看著各位長輩。
眾人見那黑色魂裝物體突然消失,只以為是郁朋達使了什麼妖法,未曾注意。一位年逾古稀的男人大聲說道:「郁朋達已經完全入魔,各位不必手下留情,即刻斬殺!」
眾人持劍的持劍,揮刀的揮刀,一時間,靈堂內刀光劍影,魔氣與靈氣纏繞、焦灼,耳旁滿是刀劍相交的「鏗鏘」聲。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郁高遠站在了靈堂門口,身旁正是那黑衣人。郁高遠臉上又哭又笑,時而猙獰時而暢快。
他回憶起自己這痛苦的前半生,只因先天靈根殘缺,他從小便不受重視,連下人都敢給他臉色看,直到遇到了高兄。
他說,他說他會幫我滅了郁家這個只有痛苦的地方,還會助我成就元嬰修為。
元嬰?!這是他一輩子也不敢肖想的境界,只要有一絲可能,他也必須嘗試!郁家算什麼?即使要他的命,他也甘願。他眼中的瘋狂愈發強烈,他將手中的竹笛遞到唇邊,一陣清越地笛聲響起。
不好!柳晤言敏銳的捕捉到了笛聲,他從郁高遠的眼中看見毀滅的意味,聯合郁朋達身上愈發不穩定的能量波動,一個不好的猜想在他心中升起,他用盡全力大喊道:「快撤!郁朋達要自爆了!」
眾人皆是一驚,凌飛度和郁家女子來不及多做思考,抱著重傷的柳晤言和昏迷的郁雙雙直往外跑。
笛聲?聯想到郁父郁和安死前的玄密音樂,眾人暗道不好,也紛紛跟著撤退,只是稍慢了兩步,瞬間被爆炸產生的能量拍出了幾百米,一個個地倒在了牆邊,口吐鮮血,生死不知。
凌飛度被巨大的氣浪拍在了地上,他只來得及將柳晤言壓在身下,便失去了意識。
感知漸漸回籠,柳晤言一睜眼便看見了趴在床邊熟睡的凌飛度。他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依稀可見因動作而滲出的血跡。
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著,一貫向上的嘴角此刻也抿得筆直,右手握著柳晤言的左手。
柳晤言想到當時他將自己保護在身下的舉動,心中一片溫暖,像三月剛下水的鴨子,歡欣鼓舞。回想他們一路走來,危急時刻凌飛度總是義無反顧地站在他身邊,柳晤言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心虛。
「真傻,為了救我,不值得。若是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你是否還會這麼喜歡我?」
柳晤言緩緩地伸出手,想替凌飛度撫平他額間的溝壑。
似有所感,在柳晤言的手指剛碰到凌飛度的皮膚時,凌飛度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像浸泡在山泉水裡的馬蹄,清澈有神,此刻那雙眼充滿了驚喜。
「阿言!你醒啦!」凌飛度眼睛閃閃,像看見小魚的貓咪一樣。
「嗯。」柳晤言忍不住被他的神態萌得笑了起來。蒼白的臉頰頓時增添了三分艷色。
「你的傷勢如何了?」
「沒啥,我可是硬漢!」凌飛度昂起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