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一改往日的板著臉,認真專著地解釋情況:「不必,快結束了。」
「那你也早點休息。」
「好,晚安。」
平常從來不說「晚安」的父女人來了巴黎,關係反而也不至於這麼冷淡了。
……
老實說,對於前妻是否真的會來他的公司找他,這是一個未知數。
謝沉看不見的未來里,司琦的身影可望不可及。
可如果不去遵從司琦的想法,他的這條路幾乎被生生斬斷。正因為了解,他明白她的個性,外在的恣意,根本動搖不了她入磐石般的心。
他不會愚蠢到在一切平穩就緒前去急不可耐地引起她的反感。
碗晾在了一邊。
連發梢都蒙上一層水汽的漂亮女人就那樣走出了浴室的大門,她誇讚道:「變勤勞了呢。」
「職責範圍之內。」男人並不低調。
司琦卻認定這種事表演性質為主,要讓謝沉沒日沒夜在家裡刷碗,他不會做那種事。
何況,他偶爾在家裡分個類,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家裡的傭人都得給他報告一聲,把他夸上天,實在看不出謝沉在家務上勤快的影子,一旦她束手就擒,輕信了男人「重新來過」的承諾,這一桌子的碗筷,多半連碰都不會碰。
「我可以做,如果我們長居法國的話,這些瑣碎的事都可以交給我。」
謝沉看出了司琦的擔憂。
「不找別人代勞?」
「幾隻碗而已,」謝沉極力展示出他的遊刃有餘,「很快。」
任憑誰看了也無法將謝沉視為洗完麻利的男人,他選擇去做那些,犧牲自我的時間去成全她的事業,這聽上去就有幾分驚世駭俗。
「真的每天都能洗嗎?」
她存心逗弄他,將「困惑」的難處傾吐而出:「可我莊園的工人很多,碗筷又雜,你還要往返巴黎工作的話……」
謝沉藉此尋到他的價值,任勞任怨道:「這種事交由我,大可放心。」
「可我貌似不需要哎,」她不再和他開這無聊的玩笑,「我的莊園裡有洗碗機。」
「如謝總您這樣身價的洗碗工,我可請不起。」
「你明知道,我不需要任何酬勞的,」蟄伏已久的男人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表現自我的實際,「除卻洗碗,我也能幹別的,比如拔草,摘葡萄……」
「你好像對章珩的行程一清二楚呢,」司琦聽他講那些不外乎就是章珩在自己莊園幹活的事,不由細思道,「我用這個免費勞動力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我很生氣,司琦。」他頓時摘下洗碗時佩戴的黑色橡膠手套,不得不承認,法國的許多日常用品設計也是出色的,哪怕一個普通的洗碗手套,也總能在摘下的過程中展現出高級的質感。
又或許是穿戴在男人手上,黑色總是和禁慾難耐的那人出其不意的契合。
他雙手撐在白色大理石的島台上:「為什麼不找我?」
池子裡最後的洗潔精泡沫被沖刷、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