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千劍:「……你別瞎說,快點呸呸呸。」
龐湛扭頭:「我不。」
觀千劍:「呸呸呸!快點!」
龐湛寧死不從。
觀千劍:「行,那我幫你呸。呸呸呸!」
「真的什麼都沒聽到?」李琢光沒去制止那兩人的追逐打鬧,準備離開前,最後問了一遍。
「真的!我發誓!」潘子石挺了挺胸,「你不信就進來聽一聽。」
「那就算了。」李琢光搖搖頭,「我下午還有事,要先走了。」
「行,辛苦你了!」
兩邊告別,李琢光獨自一個人乘直達梯下樓,在電梯裡,她又遇到一個老熟人。
魏文綰。
看到魏文綰,李琢光揚起一個笑容和她打招呼:「休假?」
「中場休息。」魏文綰也笑了一下,「去樓下便利店買點關東煮,你呢?又工作?」
李琢光聳聳肩:「中場工作。」
魏文綰眯了眯眼:「你這說的,多招人恨吶……」
「最近研究進度怎麼樣?」直達梯的通道擁堵,暫時停滯下來,李琢光手指撥弄著衣角,沒話找話,「出這次任務以前就想問了,沒找到人。」
「嗯……還行吧。」魏文綰說得模模糊糊,「有點進展,進展不多。」
李琢光:「……」
魏文綰轉頭問:「那你呢?新聞發布會你可出了好大的風頭!現在大家都在說你鐵定是下一任總指揮了。採訪你一下,有什麼想說的?」
李琢光嘴角微勾,牽出半個笑容:「有點想法,想法不多。」
魏文綰:「……」
李琢光左右腳重心調換,故作輕鬆地問:「你就直接把下一任總指揮拿到檯面上來說,不怕霍總指知道了,心裡不舒服?」
她以為魏文綰會說「霍總指不是這個性格的人」,沒想到,對方回答自己的話卻是:「不會的,她比任何人都想讓你當總指揮。」
電梯還是卡著,前面的直達梯里已經有人不耐煩地撥打保修部電話,李琢光繼續沒話找話:「我們之前是怎麼認識的?」
魏文綰:「嗯……怎麼說呢,我是從……一個……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愚昧,總是,是有點封建迷信的村子裡出來的。」
「昂。」除非是世界,否則封建迷信通常伴隨著重男輕女,而李琢光想到的則是昨晚做的那個關於屠十步的夢境。
魏文綰道:「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村子裡的地窖關著一個小女孩,嬸嬸姨姨叔叔伯伯都說她是邪祟,是禍害……」
李琢光微微挺直了背脊——這不是和屠十步給她展現的東西一樣麼?
她忍住用四維眼睛去看前世今生的衝動,聽魏文綰說。
「其實我……」魏文綰面露糾結地咬住了下唇,「其實我也覺得,她真是邪祟。」
——那個黃符滿身的小姑娘?李琢光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
魏文綰道:「你就當我瞎胡扯吧,畢竟最後她也到這裡來了,既然你作出了這樣的決定,那她應該不是邪祟!」
李琢光默了默,盯著前方直達梯里打電話的人:「你判斷她是不是邪祟,只有我帶不帶來這一點麼?」
「也不算吧。」魏文綰雙手抱胸,回憶片刻,「我沒見過她,地窖是禁區,除了村長和村長選中的人以外,誰都不可以過去。
「就我在村子裡的那段時間,村長只選中了一個人,就是村裡的神婆。因為我是覺得神婆人挺好,平常幫忙都盡職盡責……」
她抬手捋了一把眼前的碎頭髮:「我小時候高燒驚厥,就是她給我喝符水治好的——
「哦對,雖然喝符水在晴山是封建迷信,但在我們那兒是真有用的!我們那兒的巫術、法術等等都是有專門教科書的,你懂吧?」
李琢光可以明白,大概就和羊曜那個世界一樣,玄學是被官方承認的。
而魏文綰這個世界要再全面一些,對相關人才有全套的教育體系。
「我繼續說,神婆治好了我,後來我高中大學都是去別的城市讀的,再回村子裡時,已經是我二十多歲找到工作的時候。
「那個時候遇到神婆,她還能認出我,笑眯眯地對我說,看到我現在身體康健,前途順遂,她就開心。」
魏文綰垂眸:「總之就是這樣,我覺得神婆不會騙我。」
李琢光大概了解了。
她們又漫無邊際地聊了一些家常話,過了很久,直達梯通道才通暢地運行起來。
她們從直達梯里出來,就聽到前一個電梯裡的人終端接著保修部電話在罵街。
大概意思是這次是機器突然莫名其妙故障,保修部的人來檢查過也沒檢查出個所以然,最後給了個萬金油理由:設備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