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鷯哥吃了豆,果然開始用靺鞨和漢語夾雜著罵人,一會兒是「混帳無禮」,一會兒是「無恥小賊」,一會兒又學著鳳棲哀戚的聲調,突來一句「淒淒不似向前聲」。

鳳棲也笑了一會兒,但接著止住了溶月繼續教鷯哥那些賤賤的罵人之語,而是說:「別鬧了,我有正經事。」

溶月道:「逗鳥還有什么正經事?」

鳳棲不再理她,而是專心地聽鳥叫,然後重複了幾遍「混帳無禮」,像問人似的問鳥:「還有呢?」

鷯哥撲扇著翅膀,果然又說了一串溶月聽不懂的話。

溶月打了個哈欠:「果然是鳥語呢,聽得我都想睡覺。這學的是冀王和察王麼?調兒有點像。」

鳳棲點點頭,自顧自用眉筆沾著螺黛在一張小花箋上寫著什麼。寫了一串兒,又用其他言語逗引鷯哥說話,若聽到什麼要緊的,就趕緊在花箋上記下來。

溶月伸頭一看,自己先吃了一驚:「這……這是什麼?」

鳳棲說:「這確實是鷯哥在花廳里學的冀王的言語。今日他們兄弟爭吵,刺激到了鳥兒,學得格外多,也格外激烈。」

小花箋上記錄的只是隻言片語,但連起來已經能夠看出一點意思了。

「南梁欺騙屬實」「合攻并州」「南梁那麼富庶,只管往南邊取用」「涿州幽州民眾」「為偽帝報仇」……

有時候還來幾句:「馬上得天下,不能馬上治理天下」「你喜歡那南梁的小娘們」「叫你昏頭!」

後面記下來的幾個詞更叫人心驚:「和親公主」「殺了祭白山黑水神」。

溶月臉色都發白了:「這……這是他們用靺鞨語商量的事?要……要……要……」

殺掉和親公主祭神,在溶月看來是匪夷所思,但靺鞨人又不講究仁恕之道,也未必做不出來。

鳳棲又仔細看了看那張花箋,然後揉成一團丟進了火盆里,看著花箋騰起了胭脂紅的火焰,又化為一團灰燼,才說:「隻言片語,東鱗西爪的,不能完全作數。」

溶月已經快哭了,什麼都比不上此刻的恐懼:「是呢,是呢,肯定不會發生的。和親公主是兩國交好的象徵,哪有殺了和親公主的?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何況哪有人拿女人撒氣的?……」

自己說話安慰自己,說了一大串,才把自己安慰好了,又擔心地看著鳳棲。

鳳棲面色凝重,但比溶月鎮定多了,她撫慰地點點頭:「溶月,你說得對,剛剛說什麼『殺了祭神』之類話的,都是察王幹不思,冀王說的是『馬上得天下,不能馬上治天下』,冀王還是頭腦清醒的人,暫時不會這麼做。」

但是她更明白,冀王溫凌只是「暫時」不至於這麼做。

郭承恩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溫凌,甚至打退了前來并州進犯的幹不思;南梁卻不肯聽話地殺掉郭承恩,以表示忠心於盟約。兄弟倆的爭執大抵也是因此而起。

從眼下看來,溫凌暫時不願擴大戰事,不願與南梁撕破臉為敵,也不至於殺掉她這位燕國公主表示決裂;但幹不思回到中都告狀,勃極烈會議會如何決策接下來靺鞨的戰略卻是未可知的,如果權力極大的勃極烈會議決定要與南梁決裂,溫凌願不願意又算什麼?和親公主一條性命又算什麼?

鳳棲想:溶月就是少讀了兩本書。的確,和親公主絕大多數都是兩國交好的象徵,所以絕大多數確實是善終的;但並不是沒有例外,唐代的宜芳公主和靜樂公主,出降奚與契丹,在兩國叛亂之後均被殺了祭天祭旗,十來歲的豆蔻年華已然慘死於別國大漠之中。

她為什麼還懷著希冀在這裡呆著?像蕭翠靈一樣期待「他有三分真心」?

鳳棲壓低聲音對溶月說:「溶月,你要有準備,此地不能久留,我們只要一有機會,就必須逃出去,逃出去還有活路,否則就是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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