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裡,渾身都覺得暖洋洋的。但兩個人謹慎地分離著,肌膚、手足,都沒有碰到分毫。
而且,鳳棲覺得他也一直沒有睡著,呼吸那麼快,那麼重。
溫凌其實已經算是很能克制的了。雖然婢妾成群,還熟知他軍營里最漂亮的那些營伎,但只要他不想被女色所困,就一定熬得住。
身邊這位,一直也沒睡著,誰知道是不是也在打什麼主意?畢竟,一回生、二回熟,孤男寡女、寂寂黑夜,即便是再發生點什麼,好像也很順水推舟。
鳳棲懷著好奇心,想看他能打熬到何時。
但她最後自己自己熬不住睡去了,天亮了醒來,看看自己仍是衣衫如舊,而身邊那個人早已起身。她披衣挑開一點窗簾,看見高雲桐在屋外幫農家劈柴,而且好像在劈砍什麼器玩似的,瞄準了,氣沉丹田,一柄大斧穩穩高舉,掄得渾圓劈下來,木柴整整齊齊裂成兩半,接著又是四瓣,像木匠鋸出來一樣齊整。他好像也很得意於這樣的「末技」一樣,自己對自己笑眯眯的,露出那月牙似的笑渦。
鳳棲覺得這個人真是有意思。動了動胳膊,右臂還有點沉重,但活動無虞,刺痛感也沒有昨日強烈了。
屋子裡有洗漱的溫水,桌上有梳子和一支打磨圓潤的木釵。
雖然溶月不在,她倒也沒覺得有很大差別。
挽上頭髮款款出門,那農家小媳婦笑道:「娘子真好看!」
鳳棲矜持一笑。
那村婦又笑問道:「娘子不是有夫家了嗎,怎麼還做姑娘家的裝扮?」
鳳棲臉一僵,而後說:「這樣方便些。」
少婦笑道:「那倒是,你男人很會幹活,你有福享。」
鳳棲「嗐」了一聲,說:「倔驢脾氣,又窮又酸,討厭得很呢!」
少婦抿嘴兒:「男人就沒有不討厭的。不過,能上進、能疼人就好,其他的都不妨礙過日子。」
她直率爽快,接著說:「我得煮豬食去了,你幫我燒火。」
鳳棲愣了一下:這麼不客氣的嗎?
少婦毫不藏奸,所以也毫不覺得異常,奇怪地說:「走呀,豬都餓得嗷嗷叫了。」
鳳棲只能跟著她到了廚房,少婦推給她一支吹火棍,又努努嘴指了指一旁的柴草:「火要大,趕緊煮滾了,再兌豆粉,豬吃了貼膘。」
鳳棲沒奈何蹲下來往那爐灶里塞了一把草,然後吹火。
少婦說:「你嘴還離著吹火棍呢。隔空吹的嗎?」
鳳棲想:這吹火棍有多少人的嘴含著吹過火?
實在下不去嘴,找了個藉口說:「我吹火容易頭暈呢。要不我幫你燒煮吧。」
王府培養女孩兒家,裁剪、織繡、烹飪、點茶都是符合當時「婦工」的要求,也是她們幾個鳳家的女孩子都拿得出手的。
少婦爽快地說:「好,瞧你確實是瘦怯怯的。那你先把豬草切碎,等水沸騰了,就把豬草投進去,煮斷生了,再投泔水。」
努努嘴,指了指一旁碩大的泔水桶。
鳳棲不看還好,看了一眼泔水桶,頓時就反胃,趕緊撇開頭只盯著面前一筐豬草和一套碩大的砧板菜刀……
半個時辰,她累得氣喘吁吁。剁了一筐的草,煮了一大鍋的豬食,中途把酸臭餿壞的泔水搬到灶台上,幾回差點被熏得吐出來。
而農家少婦利落地把煮好的豬食拌了拌,倒了豆粉進去,用大瓢舀進桶里,問:「你和不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家養的豬?可肥了!咱們村子裡都沒有那麼肥的豬!……」
鳳棲趕緊搖搖頭,又不宜顯得千金貴女一樣遊手好閒地躲懶,只能賠笑道:「昨兒我們倆的衣服髒了,這裡附近有沒有溪流?我去洗洗衣服。」=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