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娉不好意思地說:「他欲要侵犯過來,奴一時心裡不願意,推拒了他一下,就把他惹火了。」
溫凌說:「唉,你怎麼會犯這樣的錯?我的人就在外面,你虛與委蛇一下,很快就過去了,何必激怒他。他是什麼豬脾氣,你不懂啊?」
何娉娉只覺得心寒,嘴裡馴順地說:「是……要論原來奴學的本事,第一就是與男人虛與委蛇。可惜,即便是自小兒學的,也當不得心思不同了,原本當做職分來做的事,突然間就不情願了。」
她這自然也是虛與委蛇,只不過換了個對象。
溫凌心裡冷笑:要是幹不思再聰明細心一點,我還真就會信你的話了!
何娉娉尚未覺察他笑意下心思已經變過了,她扭扭腰道:「睡了大半天了,得去……解個手。」
臉色微紅,淘氣小姑娘一樣看著溫凌。
溫凌寬宏地說:「去吧。」
何娉娉解手回來,覺得口渴,又在放茶的小案桌上倒茶喝。這時看見案桌上除了一套鈞窯的青瓷茶具外,還有一個匕首的刀鞘。
刀鞘做工極精:熟牛皮上用黃銅鍍金鑲邊,兩面嵌著十數塊寶石。
她愣了愣,這是溫凌的隨身匕首,一般在門口會卸下交給信得過的使女保管。現在刀鞘在這兒,裡面的刀刃呢?
溫凌的聲音從她身後的床榻上傳來:「我的匕首好看不好看?」
何娉娉只能說:「自然是好的。」
本能地轉過身,卻見他已經坐在床沿了,海東青一般的銳利眼神直射過來,笑眯眯卻只勾起一邊嘴角,手裡正盤玩著露刃的刀,刀鋒寒光閃閃,仿佛還帶著血色。
何娉娉的呼吸都窒住了,慌亂間退了半步,而後強笑著說:「嚇煞人了。」
「你猜它鋒利不鋒利呢?」他笑著問。
何娉娉後腰倚著案桌,強自笑著:「大王能貼身帶著的寶器,自然是鋒利的。」
「不錯,很鋒利!」他說,「不說削鐵如泥吧,平日宴會上吃白肉,那麼大一塊肉,它可以輕輕鬆鬆切得薄如紙,一點發鈍的粗糙都沒有。」
何娉娉咽著唾沫,果然見他招招手:「娉娉,你來。」
她雙足機械麻木,頭腦還很清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若是起了殺心,自己無論如何逃不出這王府。該來的總要面對,自己懷著必死之志,才肯冒險,一是答應鳳霈替代被無意間發覺了的鳳棲,跟著溫凌來到北地;二是答應高雲桐在這殘暴異族王的府邸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期待著像西施貂蟬一樣,做點禍亂他國的事。
既然如此,就面對吧。
她一聲不吭,來到溫凌身邊。
溫凌玩味地看著她,先嚴肅下來,手捏緊了刀柄,接著又弛然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說:「傻瓜,不把我的刀鞘帶來,難道我就枕著白刃睡?去拿來吧。」
何娉娉機械麻木的反身又去拿來了刀鞘。
溫凌接過刀鞘,把心愛的匕首仔細插入鞘中,說聲「睡吧」,兩腿一抬,身子一倒,變為側臥。而手握刀柄,刀放置於枕下,只要一抽、一揮,頓時可以殺掉趁他入睡來進犯的人。
何娉娉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他似乎真的很困,笑容消失了,粗聲粗氣道:「怎麼還不上床來睡?」
何娉娉從他腳頭爬上床榻里側,小心鑽進被子。
他呼吸沉穩,好像睡著了,但突然又冒出一句:「娉娉,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何娉娉渾身寒毛站立,自感脖子裡起了一層粟粒,而頭頂至背脊,全部如被冰沃,毫無熱氣。好半天才答道:「奴知道大王的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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