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熱水早就準備好了,胰子澡豆,還有將軍慣用的皂角水也都準備好了,今日是歸來的喜日子,寢衣用紅色也都準備好了!」
「寢衣……就不用紅色了吧?」
「怎麼能不用紅色?這樣大好的喜慶日子?」
這種事哪由得高雲桐做主,只管把他推進屋子裡,還問:「將軍沐浴,最好有人伺候。將軍嫌不嫌我們這些粗手大腳的人?」
嚇得高雲桐連連擺手:「我自己會洗。」
「背上沒人幫著搓,可洗不乾淨。」年長嫁過人的幾個女使笑得很大聲,「可能要辛苦公主,親自照顧您官人了。」
鳳棲也被她們嬉笑著推進了門去。
說是洗浴的屋子,其實就是他們正寢旁的梢間,火盆燒得熱乎乎的,浴盆里騰著香噴噴的蒸汽。屏風上畫著的金碧山水都像真的騰在雲煙里了,上面還畫著一對金色鳳凰,正在翩翩起舞。旁邊搭著兩件紅色綃紗的寢衣,下面的山水圖蒙上了曖昧的紅色,若隱若現的。
鳳棲低聲咬牙罵道:「這群市井裡聘來的女使,實在沒有皇家的規矩!」
「渾家,來替為夫解衣。」高雲桐渾若沒有聽見她的牢騷,剛剛進門前的矜持也蕩然無存了,倒似理所當然一般。
第296章
鳳棲頓時翻了一個白眼:「臉可真大,指揮起我來了!」
高雲桐嘆口氣說:「好吧,那我還是自己來。」
脫衣服的時候倒抽著氣,「噝溜溜」的,動作遲緩。
鳳棲冷眼旁觀,先以為他是故意做作,但後來發現並不是。他的左胳膊上裹著白布,布上有洇出來的血痕。
「你手臂怎麼了?」她不由問,上前仔細看著。
高雲桐說:「跟幹不思激戰的時候,也不小心中了幾刀。」
「幾刀?」
她並非發問,只是驚訝。
但他卻偏了頭好好想了一會兒:「其實當時中了幾刀我也不記得了,後來軍醫為我裹傷口時說,臂上一處,腿上一處,背上一處。皮甲防禦力不如鐵浮圖,但到底還是能防禦的,所以都只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更無性命之虞。」
鳳棲頓時心裡一酸,幫他把脫了半截的衣衫脫下來,裹傷的布也解開,果然看到已經結痂的三道長口子,硬痂厚重,看來不僅是刀傷不淺,而且是因軍中治療不及,又化膿後又重新清創再長的。手臂那條因為活動掙開了口子,鮮血也就流出來了。
「你怎麼不早說!」鳳棲覺得鼻子眼睛也酸酸的,不由就責怪他。
高雲桐本是想跟她嬉笑的,看到她眼圈都紅了,好像就要哭出來,趕忙收了嬉皮笑臉的神色,說:「我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真的不疼。」
鳳棲回憶起他打贏磁州一戰時,給鳳杞發去的戰報里,寫到他與太行軍對戰幹不思的精銳鐵浮圖、拐子馬:
「……手拽廝劈。鏖戰數十合,殺死靺鞨兵城外滿野,不計其數。太行軍人如血人,馬如血馬,天昏地暗,血流漂杵。至天色昏黑,幹不思方始兵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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