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瑛一連串的問題,姜培生顯得煩躁又無奈。他側身看了眼巷子外逐漸向後散去的請願學生,說:「校長肯定是有校長的考慮!眼下東三省的局勢會有處理它的人,但這些人肯定不是你們,學生就應該好好的念書,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大家各司其職。」
「那你做好你的事了嗎?軍人職責難道不應該抵抗侵略者嗎?」陳瑛大聲的質問。
「軍人的職責是服從命令。」姜培生冷著臉說。
陳瑛正要繼續與姜培生爭論,巷子口忽然出現了個人,是周子寅,他向裡面用力招手:「陳瑛,我們走。」
「婉萍,我們走,」陳瑛說著拉住了陳婉萍的手。
「別繼續鬧了,回家吧。」姜培生沉聲說。
一句輕飄飄的「回家吧」,卻狠狠地戳動了陳婉萍。她定在原地沒有動彈,手向回縮,慢慢地從陳瑛手中掙脫開,她垂下眼眸低聲說:「表姐我想回家一趟。」
「婉萍……」陳瑛看著陳婉萍,她想繼續勸說,但周子寅不斷地在催促讓她快點過去。
「你們別鬧了,早點回學校去吧,」姜培生轉過身對陳瑛說。
陳瑛的眼神如此堅定,以至於姜培生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她的,只能退一步,短促地嘆了口氣說:「我送你表妹回去,你放心走吧。」
「謝謝你。」陳瑛低聲說了一句,隨後與周子寅一起離開。
第六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看著陳瑛與周子寅的身影消失,陳婉萍無法克制地生出強烈失落,明明是她選擇留在原地,但此刻卻像是被他們給拋下了。「你喜歡那男的?」姜培生直白地問陳婉萍。一下子被人戳了心事,陳婉萍先是短暫地慌張,接著扁扁嘴角,說:「你亂講什麼?」「是我亂講嗎?」姜培生反問一句,撇了眼陳瑛和周子寅離開的方向,兩頰肌肉放鬆下來,輕笑:「我又不瞎,剛才你眼睛都要長那小白臉身上了。」「我沒有看他,我看的是我表姐。」陳婉萍堅持否認著。「哦,你說是就是吧,」姜培生笑著對陳婉萍說:「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你送,我家就在附近!」陳婉萍說完,扭頭向深巷子深處走去。她往前走了一段,聽到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瞧果然是姜培生又追上來了。「答應過瑛子,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萬一路上出點事兒,我沒法跟她交代。」姜培生說話時音量不高,他若是不刻意壓低聲線,原本的聲音是相當清朗的,不會過分鏗鏘洪亮,也不是懶散亦或者是是低沉,就是正正好好在中間的位置,語速不緊不慢,讓聽話的人,哪怕是正當下心情不佳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來。「你樂意跟著就跟著吧,」陳婉萍應了聲便自顧往前走著。姜培生就走在她旁邊,兩人中間隔了半步寬。陳婉萍幾次想拉開距離,但都沒有成功。她快走,旁邊的人就快走,她要是把腳步放慢,旁邊的人也走得磨磨蹭蹭。他們沒說話,但在默默地較著勁兒。只是一會兒走快一會兒走慢,屬實是累人的活計,陳婉萍走了約摸十來分鐘,倆腳就有點酸疼了,可這裡距離丁家橋的陳家院子還有足足四十多分鐘的路程。繼續下去,她走不到家裡就要沒力氣了。說來也怪,剛才陳婉萍還肚子裡憋著一股複雜的怨氣,這會兒走一走倒是心情舒暢了不少,對姜培生也沒了那麼大的牴觸情緒。她停下腳側頭看向身邊的人,這傢伙真是奇怪,剛才凶自己時是那般面目可怕,可現在又是一副格外溫厚的老實樣子。他一個手裡握槍的行伍之人,按理講應該是粗糙的性子,卻又有一雙格外敏銳的眼睛,只一眼就瞧出了自己對周…
看著陳瑛與周子寅的身影消失,陳婉萍無法克制地生出強烈失落,明明是她選擇留在原地,但此刻卻像是被他們給拋下了。
「你喜歡那男的?」姜培生直白地問陳婉萍。
一下子被人戳了心事,陳婉萍先是短暫地慌張,接著扁扁嘴角,說:「你亂講什麼?」
「是我亂講嗎?」姜培生反問一句,撇了眼陳瑛和周子寅離開的方向,兩頰肌肉放鬆下來,輕笑:「我又不瞎,剛才你眼睛都要長那小白臉身上了。」
「我沒有看他,我看的是我表姐。」陳婉萍堅持否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