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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考慮吧。」馬太太既沒答應,但也沒立即否定。她笑了笑,笑容顯得格外疲憊,婉萍沒有急切地追問下去,她們依偎著彼此走回磁器口的老房子。

婉萍原以為馬太太會考慮很久,但僅僅三天後,她就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婉萍家裡,拜託他們照看。馬太太說自己找了一份菜市場糧店的會計工作,雖然錢少事多,但眼下實在也沒得什麼可挑剔的。

對於馬太太的兩個孩子,夏青很是喜歡,自從如懷開始上學後,白天她一個人在家時常會覺得寂寞。馬太太知道夏青頭部受傷偶爾會犯糊塗,她並不完全放心讓夏青帶著,但婉萍打包票說自己每周一半時間都在家裡。

馬太太有了工作,孩子也有人幫忙照看,她低落的情緒逐漸開始恢復,婉萍覺得那個健談爽利大方的馬太太正在回到了他們身邊。

冬日過完,開春的時候,婉萍接到通知,沙坪壩中學可以為她提供一份英語教員的職位。能去中學做英文老師當然是極好的,只是婉萍沒想到職位會來得這樣突然,因為她此前已經投過好幾次簡歷了,但人家似乎並無興趣。現在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被直接錄用,婉萍在家裡想了半宿才記起來,自己曾經同姜培生書信時抱怨過找不到好工作只能給有錢人家做家教,如此想來大概是他託了內部的某些關係吧。

第二十九章 離別

春天開學後,婉萍進入了沙坪壩中學擔任英文教員,薪水比之前做家教要高出了不少,但翻譯的工作她也沒落下,晚上回家後會做一些。日本人的飛機還是常來轟炸,但到處都挖了防空洞,再沒有去年五三五四大轟炸時的慘狀。四月底學校組織了學生祭奠大轟炸遇難同胞一周年,悲傷的氣氛尚未完全散去,前方又傳來一個噩耗,1940年5月16日下午4時,張自忠將軍陣亡。靈柩是5月28日清晨運送至朝天門碼頭的,蔣、馮等軍政要員前去迎靈,並護送穿越重慶全城。這天學校也組織了老師學生沿途弔唁,所有人要求穿黑藍或者白色衣裳。黑色的棺槨緩慢地向前移動,低低的哭泣聲繞在婉萍的耳邊,她是悲傷的,但乾澀的眼珠卻淌不出來一滴淚。從前婉萍是最容易哭的,看個電影都能從頭哭到尾,但自從離開南京後,她發覺自己的眼淚越來越少且越來越不受控制,有時忽然淚流滿面,有時醞釀半天情緒,眼眶裡卻乾澀得像一片沙漠。婉萍分不清楚是自己的眼睛生了病,還是心裡生了病,她有時覺得自己比從前要更加冷靜內斂,有時卻又唾棄的這種冷靜。她覺得自己不是冷靜,只是麻木了,聽了太多壞消息,見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後,很難再像從前那般柔軟。

春天開學後,婉萍進入了沙坪壩中學擔任英文教員,薪水比之前做家教要高出了不少,但翻譯的工作她也沒落下,晚上回家後會做一些。日本人的飛機還是常來轟炸,但到處都挖了防空洞,再沒有去年五三五四大轟炸時的慘狀。

四月底學校組織了學生祭奠大轟炸遇難同胞一周年,悲傷的氣氛尚未完全散去,前方又傳來一個噩耗,1940 年 5 月 16 日下午 4 時,張自忠將軍陣亡。

靈柩是 5 月 28 日清晨運送至朝天門碼頭的,蔣、馮等軍政要員前去迎靈,並護送穿越重慶全城。這天學校也組織了老師學生沿途弔唁,所有人要求穿黑藍或者白色衣裳。黑色的棺槨緩慢地向前移動,低低的哭泣聲繞在婉萍的耳邊,她是悲傷的,但乾澀的眼珠卻淌不出來一滴淚。從前婉萍是最容易哭的,看個電影都能從頭哭到尾,但自從離開南京後,她發覺自己的眼淚越來越少且越來越不受控制,有時忽然淚流滿面,有時醞釀半天情緒,眼眶裡卻乾澀得像一片沙漠。

婉萍分不清楚是自己的眼睛生了病,還是心裡生了病,她有時覺得自己比從前要更加冷靜內斂,有時卻又唾棄的這種冷靜。她覺得自己不是冷靜,只是麻木了,聽了太多壞消息,見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後,很難再像從前那般柔軟。

但如果說心臟如一塊老木頭般堅硬粗糙,婉萍卻也不認同,她想至少有一塊兒是永遠敏感的,那便是面對姜培生時自己還如從前一樣,容易被他的任何事情牽動情緒,會被他信中的一兩句俏皮話逗笑,時常會為他擔心,在想念他時會流淚,遇到好事情都想同他分享。

婉萍不停地給姜培生寫信,只是對方回的不多。婉萍能夠理解他,畢竟人在前線,不像在重慶這般安穩。

8 月婉萍收到了一封信,裡面只有一張姜培生穿制服的半身照。婉萍仔細地盯著照片看了半天,她的丈夫瘦了許多,兩頰微微凹陷,眼睛顯得格外大。該是吃不好也住不好,打仗又十分辛苦,婉萍只是看照片心裡便揪著疼,她想著等姜培生回來一定要讓他多吃肉、多喝牛奶,把人養得胖一些,不要像這般乾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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