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松笑著解釋,「前些夜多虧了幼子冒砍頭的危險去求了李帝師,祈某自知幼子面容酷似先後,又念著李帝師與先後曾是閨中密友,自然對先後常有思念,多年
來飽受相思之苦,祈某亦為李帝師悲痛,故而這次借著酒宴,便將幼子贈予李帝師,不求名分,只求李帝師能留他一條生路,為李帝師舒緩相思之疾。」
天璣在祈松話音未落之際便拔出劍,寒光一瞬閃過祈松的眼底,還未等祈松反應,帶著寒意的劍便已經架在他脖子上,祈松臉色大變。
「李李李帝師!」他話都說不利索,趕忙往後退,生怕天璣的劍一個不小心傷到了他。
「天璣。」李明誅只輕輕喊了一聲,天璣咬咬牙,便收了劍,只是目光依舊不怎麼友好的盯著祈松。
「即是祈大人之子,怎麼如物件般隨意贈人?李某是萬萬不敢收這份特殊的謝禮的。」李明誅神色懨懨道。
祈松張了張嘴卻並未發出聲音,旁邊的祈漾見此情形卻是急著出聲,「大人!是、是我自己想跟著大人的!」
祈松佯裝嚴肅的呵斥他,「不許插嘴!」
祈漾縮了縮脖子,卻依舊堅定的搖搖頭,「不關父親的事,是我自己要跟著大人的!我、我很喜歡大人!希望可以跟在大人身邊,哪怕只是做一個灑掃的小廝也願意!」
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好不熱鬧,好不情真意切。只不過天兒太冷,李明誅身上穿的又並不算厚,如今只覺得手腳漸漸發冷,愈發的想要休息,沒那個心情看這齣父子情深的戲碼。
「隨你們。」李明誅輕嘖一聲,「天璣,帶他回府後交給瑤光,教教帝師府規矩。」
她吩咐完,抱著手熏便毅然離去。
天璣握緊劍鞘,冷冷的看向祈漾的臉,「祈公子,隨我來。」
祈漾被她看的一哆嗦,險些走不動道。
因著祈松似乎並未給祈漾準備車馬,李明誅確實又不能讓祈漾一個人坐在外頭,故而天璣只得讓祈漾坐進馬車內。
「天璣,你也進來。」天璣剛要掀開馬車簾去前頭帶路,便被李明誅叫住,她身子一頓,揚聲對前面駕馬的車夫吩咐完便進去坐著。
車內確比車外要暖和的多,祈漾一進馬車便放鬆下來,寬大的素白衣衫鋪灑在身上,他不斷的整理著身上的衣裳,發出簌簌作響的聲音。
李明誅掀起眼皮懶懶的看了他的衣裳一眼便閉眼小憩。
祈漾見她給了自己眼神,連忙坐直身子解釋,「府中並沒有我的衣裳,父親為了今日的酒宴,特意向兄長借了件給我,兄長的衣裳對我來說確實大了些。」
他解釋完,只有馬車輪轆轆作響的聲音不斷傳來,李明誅呼吸淺淺,一句話沒說。
第13章 冒牌貨又是一巴掌,兩邊對稱。……
「祈公子莫要多想,主上只是被祈公子吵到了,祈公子只需路上安靜些便可。」天璣冷著聲音,毫不留情道。
祈漾的臉一紅,他怯怯的偷看李明誅一眼,發現李明誅並未反駁天璣的話,只得老實下來。
一路無言,一路安靜,馬車穩穩到達帝師府,恢宏高大的燙金朱紅牌匾高高掛起,日光耀耀籠罩容納,莊嚴幽森,讓人下意識敬畏。
李明誅下馬車時,臉色白的嚇人,天璣微微蹙眉,湊近李明誅低聲道,「主上臉色不大好,怕不是染了風寒。」
李明誅嗓子有些疼,她將聲音放得更輕,「尚書府的炭火不行,還是病了。」
天璣眉頭皺的更緊,「屬下馬上去熬藥。」
李明誅點點頭,神色病懨懨,似是提不起精神,「嗯,讓瑤光負責祈漾,提防著些。」
她吩咐完便提著裙擺進門,祈漾見狀也連忙跟上,卻被天璣用劍鞘攔住,眼神很冷,「祈公子既然自降身份入了帝師府的奴籍,便要舍了原先的公子脾氣。」
祈漾有些怕她,聲音也很小,「天璣姑娘說的是,不過我以前在尚書府並未受到父親過多關注,所以有些規矩不是很懂,希望天璣姑娘可以教教我,免得以後惹了大人。」
天璣側身,「進去說。」
祈漾跟在天璣身後,入門後滿院落雪紅梅映入眼帘,點點鮮紅血色點染在枝頭,莽莽白雪覆蓋其上,卻總也擋不住,白紅相見,顏色艷麗刺眼,讓人忍不住歡喜。
祈漾一時看的有些呆了,跟著天璣不知不覺進了帝師府後院。
「進門第一件要教你的,便是最基本的規矩。」天璣突然開口,比這寒冬的風雪還要冷。
帝師府的後院,瑤光早已等候在那,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身後站著幾名女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