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辦事一向乾脆,她與七夫人是妯娌,為了這件事向七夫人問罪實在不好,要顧及七郎君的臉面。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交給七郎君,算釜底抽薪。
七夫人對大夫人或許還能支應狡辯,對七郎君卻很沒辦法,這個家中,唯有七郎君對七夫人最有方法。
這樣既周全了大家的臉面,將事情體體面面地遮掩了過去。
不然將七夫人喚到東院去,難道要容她大哭大鬧狡辯一場?那才真是將醜事掀出來,使世人都知道了。
徐家七郎夫人縱容母家表妹攀附小叔為妾在先,斷絕關係後又為重金財寶與其修好,這種事傳出去留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其中更有柳氏這些年命人在京中的作為,傳出去實在不好聽,就叫七郎君回去關起門來與七夫人自己消化吧。
夫妻倆無論是打一場鬧一場,還是促膝長談柔情脈脈一場,好歹將事情在房裡了結了,妯娌面上往來,還能和氣體面。
不過七夫人這一手確實叫人啼笑皆非。
若說她助紂為虐,這些年顧及大長公主,一直暗恨柳氏讓她在徐家丟臉,她確實沒再於柳氏深切往來過,包括柳氏在京的作為,她全不知道。
但若說她清清白白——在外人看來,柳氏送的重金厚禮她確實收下了,不求她做事,人家平白送她那樣厚的禮做什麼?
她確實向柳眉打了招呼,讓柳眉多照顧徐問月。不過柳氏一筆筆的重禮饋贈,只買來她這一句話。
她沒準還覺著柳氏是對她懷有愧疚,所以才年年厚禮不斷,一直收得理直氣壯,卻從沒想過,天下哪有一筆錢是從天上輕飄飄掉下來,輕易便能得到的?
更沒想過,柳氏若是能改悔的性子,當年怎麼會打著看望她的大旗,頻繁往來徐家,藉機勾引十郎?柳氏幾乎是將七夫人的臉踩到地底,才順利入徐府,做了十郎的房裡人,但凡她顧及姊妹之情半點,怎會如此不顧七夫人的體面?
七夫人在其中錯處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伯侄妯娌都不好多嘴,怕惹大長公主動怒不好往上報,那就交給七郎,讓他們夫妻自己消化吧。
七郎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妻子理直氣壯地一年年收人重禮,還替人打招呼,然後沾沾自喜以為占了便t宜有多可怕。
他們這樣的人家,最要知道什麼樣的禮能收,什麼樣的禮不能收,還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能辦——勛貴仕宦人家的人情往來,一向最重「往來」二字。
勛貴媳婦最大的禁忌,七夫人這一回算犯得差不多了。
其餘什麼善妒,待婆母不恭敬,對庶出子女不慈……充其量只對媳婦名聲有損,這種損害郎君仕途的事,才是真正的大忌。
七夫人出身不顯,其祖至老才有個四品榮休,其父只是末流京官,當年因七郎君對她一見鍾情,百般相請,才令大長公主同意求娶。
七夫人論心地不壞,入門後對長輩孝敬,妯娌客氣,晚輩慈愛,對七郎君更是一心一意,夫婦二人一直生活和美。
大長公主見此,知當年柳氏之事非她促成,便未曾為難過她,舊時有心教導一二,因教不進去收手了,乾脆全交給七郎君。
與夫婿恩愛,長輩寬待,兒女孝敬,那些人情往來之事大半七郎自己就辦了,七夫人根本無需費心,故而七夫人在徐家多年,她自己雖覺著婆母威重,長嫂風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其實日子一直還算順心。
正是這一份順心,這回害了她。
連帶著七郎君,只怕要挨徐縝一頓好訓了。
對弟弟們,徐縝一向很有長兄派頭。
而且……徐問真擺手示意使女退下,才輕嘆道:「七叔父入吏部的事,只怕黃了。」
畢竟夫婦一體,七叔如今在閒散衙門還好,若入吏部,更會有人想方設法討好行走,屆時叔母這邊只怕會有更大的麻煩。
如今朝局不算安順,父親一向力求穩妥,依照眼下的情況,是萬不會冒險走一步的。
她尋思著,道:「旁的罷,只是見明的婚事,母親又要為難了。」
原本,徐大夫人是力求為七郎的長子見明尋一位出身、品行都出挑的妻室的,但那是建立在七郎順利入吏部的基礎上,若親父升遷不成,見明的婚事只依靠公府,雖然能選聘名門,到底力量弱了一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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