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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她隨著大長公主回公府居住,只隨心選了一處依山靠水,住起來還算舒適的院落住,大多時候還是留在臨風館與大長公主作伴。

後來皇家定儲妃的明旨落下,臨風館就不合適她常住了,甚至當時看來規格還算不錯的明德堂遠遠不合儲妃的身份。

於是棲園中不免又大興土木,明德堂附近的兩處小軒榭都被圈進明德堂,硬生生將原本尋常規格規模的明德堂圈成了一個大院落。又添灶房、造客舍,使明德堂關起門來可以成為一處獨立世界,茶水飲食都自己供應,不與人同食一灶,才勉強能夠裝下當朝未來儲妃的派頭。

彼時婚期較緊,明德堂的擴建便很迅疾,原本預期徐問真只需在其中居住不到一年,接受皇家禮儀、宗族譜系等等的教導,便會嫁入東宮。

然後……沒等成婚,太子死了。

太子死後,大長公主對誰都不能放心,又將徐問真接回自己身邊,住回最放心的公主府,每日進一碗湯、一盞茶,都只過心腹之手,還要交由白芍檢查。

不久後明旨下達,徐問真便入道出家,雲溪山的道觀建成後又匆匆離京。往日代表留國公府榮光,尊貴一時的明德堂便被封鎖起來,如夕陽已落,在偌大的帝京再激不起水波。

這幾年間,哪怕是七夫人都沒敢惦記明德堂這處又闊朗又華麗的好地方,徐問真回家往來匆匆,只住臨風館,全家上下都對那裡默契地不再提起。

直到如今,徐問真決定回府長居。

有明瑞和明苓在,皇后那裡已經不成威脅,徐問真回府再無顧忌,明德堂原本就是她的居所,自然不必再塵封起來。

徐問真自然清楚,明德堂那邊當年工程倉促,但她這裡如今侷促得很。

她心中計算著工期,徐大夫人生怕她拒絕,已繼續道:「這是你祖母與我共同的意思,你千萬不可拒絕。本來你這幾年常在雲溪山住,那邊空蕩、要用人的地方多,你身邊的人手多。明德堂那邊,當年雖加了幾間客舍供宮中前來教習禮儀的女官宮人居住,但讓幾個孩子住規制不合宜,再加上你身邊的人,更住不下。乾脆另加廂房,再沿邊建兩排下人的群房,才住得開。」

「你不必想興師動眾,惹人心中不平的事,你的幾個妹妹都是好的,自然知道修整這一番,全因有這幾個小的,想來心中不會有什麼不平。至於外頭的……」徐大夫人笑容溫和,卻很有幾分不容置喙的斷然:「憑他們配。」

她音調微冷,堅定之處令人不敢反駁,想來徐問真身上那股不容人質疑反駁的威勢與天生強硬的性格,不僅來源於撫養她長大的大長公主,有幾分來自生母徐大夫人。

徐問真自然知道徐大夫人口中的「外頭的」指的是誰,她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祖母與母親為她思慮至此,明德堂確實住不下她帶三個孩子,略一思忖,便笑著應下。

「又叫母親為我費心了。」徐問真笑道。

徐大夫人看著她,眉目間俱是柔和,搖頭嘆道:「你與母親總是這樣客套。為你,什麼叫費心?」

徐問真抿唇輕笑,倒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徐大夫人瞧著她溫和沉靜的模樣,只覺著心肝都化了。

她慢慢地道:「我的真兒啊,往後你就留在母親身邊,哪兒都別走了……當年那一樁事,真是叫娘的心肝都悔斷了!」

當今著意徐問真為儲妃時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不只因為徐問真的祖母是大長公主,徐縝是他的伴讀,還因為其母徐大夫人與皇后同出一族。

如此,儲妃的家世既尊貴體面,又逃不出原本太子血緣所牽的圈子,未曾再給東宮籠絡一門望族,面子好了,里子對今上很體面。

——實在是前朝好幾代皇位繼承都並非父慈子孝順利繼位,本朝傳續至今四代,先帝並非被高宗皇帝看重順利登基的,今上對長子倒是真心疼愛,但不得不提防一二。

徐大夫人這些年每每想起,恨皇后不顧念姐妹之情、骨肉之義,更狠自己與她還有這重血緣,險些害了女兒。

徐問真聽出母親的心事,卻沉默了一瞬,屏退門口使女,才對大夫人輕聲道:「當年之事,母親無需介懷。其實女兒當年,對那樁婚事懷有期待。」

只是期待的不是合心順意的郎君、和合美滿的婚姻,而是這樁婚事帶給她的新身份。

她輕輕搭住徐大夫人的手,緩緩說:「當時我想,左右為人息婦,都是頂著舅姑姬妾的苦走下去的,吃的都是苦,為何不拼一把,奔著天下最尊耀的權勢去呢?」

成為儲妃,再到未來成為皇后,是對當時的她來說,觸摸權力最近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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