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問真冷冷看著他,命道:「賞他一錠金,賠作馬錢。這草菅人命的東西,捆到京兆府去!」
「你們敢!」那紈絝循聲回身怒瞪她,「你知道我是誰嗎?賤婢膽敢辱我,我必百倍償之!」
他見徐問真姊妹都是官家女子裝扮,容色出眾,衣衫卻不算多華貴,便冷笑道:「你們想是官家女,想來是自矜t尊貴,但可知這天下,卻有些人一隻手就能毀了你們的尊貴!來人,查她們都是哪家的人?馬上,你們全家都要跪在我面前求饒。瞧你們生得還算過得去,馬錢你們無需頭疼了,自有法子補償。」
他語氣輕佻,衣飾華美不凡,可見身份不俗,被救下的小孩母親咬著牙撲過來,用力磕頭求情,「這兩位娘子是好心,求郎君饒她們一回,我們全家以後一定吃齋念佛為郎君供長生牌位,求郎君長命百歲富貴無憂——兩位娘子——」
她抓住徐問真的一角,雙目含淚,「不值得為我們這些小民害了終身啊!快,快求郎君饒恕——求郎君繞過她們,求郎君繞過她們吧!」
她頭磕得用力,已隱隱要見血,另一位被救的老婦人哭著要來磕頭,徐問真臉色徹底沉下來,叫人扶住二人,抬眸冷冷地看向紈絝子,「某不才,永興坊徐府出身,大父蒙先帝隆恩,不降等襲開國太祖皇帝所賜國公爵,大母高宗皇帝之女,封號佑寧,當朝尊為太長主,家父當朝尚書令,單諱一字『縝』。」
她往前逼近一步,面凝寒冰,冷冷問:「這位郎君,你要給我家什麼好看?」
她確實很好奇,他的底氣是什麼。
是山河日下的裴家,還是那個極力想要拉攏徐家、撿漏她那個死鬼前未婚夫的三皇子郕王?
紈絝……紈絝瞪大眼睛,見鬼一樣看著她,呆若木雞。
第26章
裴家不僅不敢惱,還得來謝呢……
當紈絝很簡單, 只要學會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但想當一個無法無天、人人提起來都想罵一句,卻無法動他的紈絝, 卻必須同時具備家世、長輩的疼愛與一顆稍微還有點用,會見風使舵的腦子。
簡單來講,出來惹禍的頭一注意要點, 就是要知道什麼樣的人能惹、什麼樣的人不能惹。
裴二十二郎被從邊州接回家中後,祖母對他百般疼溺, 卻叫大兄告訴過他,在外有哪幾家人是千萬不能招惹的。
留國公府徐家就是其中之一。
裴家對尚書令之女或者說留國公府諱莫如深, 他並沒聽過多少有關徐大娘子的事, 但對徐家其他娘子, 每日在街頭巷尾遊蕩的他卻多少有些印象。
那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砍未婚夫的人啊!
裴二十二郎兩腿哆嗦, 倒能屈能伸, 立刻要拱手作揖道歉, 生怕這是位一言不合拿刀砍人的狠角色。
徐問真看著他, 冷笑兩聲, 「你對我道歉?」
裴二十二聞言咬緊了牙,但他知道按照這位徐氏女的態度。今日他不道歉, 事情是過不去了。
真要被捆到京兆府去, 那才真是臉丟乾淨了, 而且家裡必不可能為他和徐家撕破臉, 沒準回頭還得押著他登門磕頭謝罪。
他轉過身,對眾人拱拱手, 「今日嚇到諸位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臉色鐵青——他雖然能屈能伸,但以名門公子的傲氣對一群完全看不上眼的草民低頭道歉, 已經不能他能接受的了。
「光是嘴巴動動?」徐問真提了提披帛,聲音緩而平淡,沒有一點感情,不喜不悲,並非盛怒之態,卻更叫裴二十二後背發毛。
他死死咬緊牙關,低聲道:「裴力。」
他的護衛忙從腰上取下幾串錢,又倒了倒荷包,抖出幾個銀錁子——時下市場交易多用散錢與絹帛,用金銀的少,金銀彌足珍貴,那幾個銀錁子足夠方才摔倒的幾個老人、孩子看大夫吃藥了。
徐問真點點頭,她的護衛們鬆開了癱在地上的馬,「大宛種,一歲的,估個價償他。——裴家的小郎,你應當不認得我,我的事,你可以回家與你的兄姊們打聽,問問他們我年輕時是什麼性子。今日你老老實實地賠了禮,事情便算過去了,回頭你若還心有不平,不敢找我卻來找他們這些百姓晦氣,我放不過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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