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國公府徐家,開國勛貴幾代名門,這樣的人家,別以為家門內當家的人只是管每日那幾兩幾吊的進出,官場內眷來往她管不管?兩姓聯姻,結的是通家之好,甚至兩家聯盟這兒女婚事是誰做主?這只是最明顯、最淺顯的兩件事。
江州刺史好歹是一州長官,算此地的顯貴家門,與徐家卻絕對無可比擬。雲夫人稍微以己忖度,心內不由肅然,言行愈發斟酌仔細。
當日聽聞端文太子薨逝,徐家長女出家,只是覺得遺憾惋惜,如今才知道,人家父母心疼自家娘子,就是有給自己孩子拼出一條路的能耐。
倘若是自家的女子……那樣的處境下,皇家真要計較,他們還能怎麼辦?
雲夫人心裡稍微想到一點,很快在徐問真溫和的目光下收回心神,打起精神與徐問真談笑,二人很快熟悉起來,又定下了登門拜訪許家的日子,雲夫人又薦了當地有名的官媒,很快請上了山。
此次登門只是小定,意在與許家溝通消息,同時告訴周圍的人,許家女與徐氏子定下了婚事。
京里大長公主等人商量定了,納采禮時仍由徐問真主持,這其實是相當大的權利與很重的信任了,為家中兒郎納采的一般都是家中長輩,問真是占了徐縝、大夫人等人都脫不開身的便宜。
但此事一過,她在族中的身份便會大不一樣了。
她將從長房長女、大長公主最疼愛的孫女,轉變為能夠承擔長房事務的人。
當然,以她的身份出面,對許家其實並不算折辱,只是涉及到長姊與長兄長嫂的區別。
如果是長房的兄嫂代替父母出面求娶,考慮到徐縝的特殊身份,一般人都會欣然諒解,而徐問真是徐家的未嫁女,在外人看來,說話並不如冢子冢婦有分量。
大長公主與大夫人等人再三商議後,還是堅決如此安排,就是要宣告外界徐家對徐問真這件事的態度。
見素久在外任,徐問真就是徐家長房下一代的頂樑柱!
而許家這邊,大夫人一切禮物從重預備,雲姑和秦媽媽本就隨徐問真同行,顯出身份更能看出徐家兩代女主人對許家的重視,再有江州刺史夫人同行做媒,徐家禮數倒足夠盡善盡美。
許家夫婦對如此大的陣仗其實有些招架不住。
許父在寒山書院多年,既有聲望,與本地名流多有往來,其實並非完全隱於山林只治經教書,不然如何能輕易為長子活動到了經濟富庶、民風頗好的地方鍍金?就是刺史的宴會,他參加過幾次,並頗有體面。
可即便如此,刺史夫人保媒,是他與許母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他們按捺住激動的心跳,再不挑剔徐家只派出一個未嫁女來求娶。
徐問真話又說得好聽,自陳父母忙碌,她資歷雖然微薄,只能厚顏而來,望伯父伯母勿怪,又將許述聖誇得天花亂墜一般,許母聽了這一大通話,腰板挺得直直的,再不怕鄰里鄉人說閒話了!
許父稍微有些激動,好在很快冷靜下來,含蓄地與徐問真客套,表達自己對徐虎昶、徐縝的敬意,與對自己女兒遠嫁的不舍。
求婚這種事,一向沒有男家開口一提,女方立刻答應的,如此顯得太上趕著,男方家門第高,女方家若要姿態,就更不能太熱切,讀書人尤其講究這些風骨禮節。
許父今日若是答應得太輕易、態度過於熱絡,傳出去還會有人說閒話,對述聖的名聲不好聽。
徐問真離京前被大長公主灌了一肚子做媒經——沒錯,大長公主年輕時是很愛給人做媒,而且做成過好幾次的,又諳熟人心,雖沒經歷過,卻很有數,給足了許家拿架子的幾回,把許家從家門家風夸到一草一木。
雲夫人在旁邊陪著吃茶、誇人,聽徐問真語氣、觀她神情,見仍舊溫和可親、言語真誠,心中都不僅嘆服,這就是哪怕京中高門裡,最頂級的教養啊!
等閒這個年歲的女子,能有這般涵養心性的實在不多。
許家的門第與徐家,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等閒貴女來了,少不得心高氣傲挑剔弟婦門第,能耐得住性子做足這種禮節?
而且這位徐大娘子雖態度好,風範卻拿得恰到好處,並不顯得卑微,只是一種很和氣的客氣。人家端坐在那儀舉端莊,言談含笑,只是做足了給許家體面的姿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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